虽知凶险,他倒不甚担忧随陶晚晴入地宫之事。
青云城地下虽非善地,却也未必十死无生。
何况此时入侵者断无可能潜伏其中。
偌大一支妖兽军团藏于城下,任对方手段通天也难掩踪迹,必得等到发难当日方会行动。
若能得一件凝神法器傍身,自然更稳妥些,可惜眼下求之不得。
楚丹秋虽授他符箓图谱,终究火候未到,难以自炼法器;而购置又需官府批文,更是难上加难。
可惜那雇主显然没有林昭然这般从容。
「这就是你找来的第四人?」那老者斜睨着林昭然,满脸狐疑,「乳臭未干的小子,怕是连结业玉牌都没摸过吧?」
见这老头如此轻蔑地摆手,林昭然顿时明白陶晚晴为何火冒三丈。
若真担心他们力有不逮,何不重金聘请正经的探秘行会?
哦,是了——这吝啬鬼舍不得花那份灵石!
说实话,就他开出的价码,能请到陶晚晴这伙人已是祖上积德。
差事本身倒简单:老头被两只巨蛛追赶时,将怀表遗落在地宫密道,如今要他们寻回。
这厮自己折返寻找时,怀表已不见踪影。
依林昭然看,八成是被浊精怪或别的食金妖兽吞了,老头却咬定仍在巨蛛巢穴。
天晓得他哪来的把握——那些八脚畜生要怀表作甚?
莫非如喜鹊般,专爱收集闪亮物件?
「不错,」林昭然毫无愧色,「初境术士。」
「初境!」老头声音陡然拔高,「就这点微末道行也敢闯地宫?可会什么斗法之术?」
「略通一二,」他立即应道,「灵矢术、护身术,外加炎喷术。」
「就这些?」
「一分灵石一分货。」林昭然耸耸肩。
「老丈究竟有何顾虑?」陶晚晴插嘴道,「四对二,便是巨蛛也讨不得好。单我一人就够收拾它们!」
「老夫只撞见两只,可不代表巢穴里就这两只。」老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若你们捅了蛛窝,怕是要落个尸骨无存。那些畜生快得很,又擅隐匿——直到逼近身前老夫才察觉。能活着与你们说话已是祖上积德。」
「我们四双眼睛盯着呢,」陶晚晴不以为然,「互相照应着,岂容它们偷袭?话说那怀表究竟有何要紧,老丈总该交代清楚了吧?」
「关你甚事!」老儿梗着脖子道:「又不是什么值钱物件,不过有些念想罢了。」
他摇摇头,接着提醒道:
「小子说得不错,就老夫出的这点灵石,能请到你们已算造化。只是......莫要逞强。老夫可不想临终时还欠着几条小辈的命债。」
又经半盏茶时分的口舌之争,陶晚晴终是领着众人来到地宫入口。
虽有守卫值守,但她手持通行令牌,可携同伴入内。
这倒让林昭然稍感安心——既然官衙认可她有能力护住自己这等非战人员,想来她夸口能保他周全之语,也非全无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