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挣扎着又要站起来,又被吕尘远摁在床榻上。
黄裳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说道。
“将军,您这话扎心了啊!老黄连命都是您给的,只要您一声令下,就是让老黄我杀了皇帝老儿都没二话,咋还说个求字,老黄在您心里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吕尘远忍不住扶额,这个黄裳曾是他的亲兵,年轻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吕尘远又拍了拍黄裳的肩膀说道。
“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嗯...”
被黄裳一搅合,吕尘远居然忘了要说什么了。
“我们两人要在你这里待一段时间,你安排一下。”
黄裳一听,顿时大喜,赶忙说道。
“哎!哎!好好好,您老就安心在这住着,小的肯定侍候好您老,明个我就在旁边给您起个大营帐,再去驻马城给您买两个侍候丫鬟。这都尉的位置也您老坐着,别嫌官小,现在这地没啥大官,您老要是不满意,我这就去把朝廷派来的那家伙宰了,冲折都尉的位置您老来坐。”
接着又瞄到了站在一旁的郑朝熙,顿时眉开眼笑的夸道“呦!这是您老的孙子吧,长的是真漂亮,这小娃娃长得...”刚说到这里,黄裳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刚想起身躲闪,便见吕尘远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你个小王八蛋,明知道老子是太监,哪里来的孙子,你是诚心跟老子过不去是不是,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吕尘远怒道,就要起身接着揍。
黄裳一把抱住老人。
“将军!将军!口误口误,是小的嘴贱,该打该打,将军您消消气。”
见黄裳那副德行,吕尘远怒极反笑,照着黄裳的头上敲了两下,就算是惩罚了。
“我二人的行踪不便暴露,你看着安排吧。”
黄裳给吕尘远当过几年亲兵,之后在吕尘远的提携下一路做到了果毅都尉的位置,对他的品性心智还是比较了解的。黄裳这人看起来大大咧咧一副标准的武夫模样,其实鬼机灵着呢。只要跟他说明情况,办起事来还是很让吕尘远放心的。
“树下得令!”
黄裳收起笑容,单膝跪地,郑重对吕尘远行了一个军礼,一如当年。
第二日,果毅都尉黄裳的营盘里多出了一个年迈的老人和一个孩童,据黄裳的亲兵说,这二人是这次外出打猎时,发现一伙马贼正在打劫一支商队,等将这伙马贼消灭之后,整支商队就剩下这爷孙俩了。询问之下得知老人本是一名厨子,儿子儿媳被马贼杀死,黄裳感其可怜,遂便将爷孙二人留在身边,专门负责给黄都尉开小灶。
西北区域马贼横行,类似这样的事情每天都有发生,众人也都见怪不怪。自此,吕尘远和郑朝熙便在止戈城定居。
从这一日开始,止戈城的军卒们,总是看到一个老人在灶台边忙乎着,一个扎着朝天辫的小小孩童,捧着一卷书,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一本正经的读书。
时间久了,总有混的熟的军卒去老人那里讨要一些吃食酒水,每次老人都会笑呵呵的拿出一些来,分发给军卒们,黄裳平时只要不是训练和打猎时,本就与手下的军卒们部分尊卑的厮混在一起,赌钱打架,对于老人的所作所为也不做声。
长相可爱的郑朝熙自然也就成了军卒们捉弄调笑的对象,每次看到郑朝熙被调弄的气的小脸通红的模样,军卒们都会哈哈大笑。
虽然每日都会被军卒们捉弄,郑朝熙却觉得在这里过得很舒心,再也不用担心暗杀毒药,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睡在床板下面。原来毫无顾忌的大口吃饭大口喝水是那么的满足,躺在粗糙的麻被里睡觉是那么的舒服,脸上的笑容也一天天的多了起来。
日子单调乏味的过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之间,四年过去了。
郑朝熙已经成长为一个体格健壮、肤色略黑的小少年。原本的朝天辫也变成了一束扎在脑后的马尾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