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流离……崔小姐看似风光无限,却也同这流离之人一般,心无栖息之所。”江晏栖抬头看了看顶上的青叶如盖,几缕斑驳的天光打在她冷清平静的面庞上,“否则,如何来了江南?”
江晏栖几语间便道破了她的心思,崔岫容色不由微凝,“江先生,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但你依旧可以利用我。”江晏栖语气平淡。
的确,虽然他们有着相似的目的。但崔岫还是借冷流离之口利用江晏栖达到了目的。
“太过透彻便注定了你不会活着出江南。”崔岫温婉的眉眼微弯,弯出的是冰冷的弧度。
“是吗?”江晏栖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崔小姐是想说让晏栖同那两淮中漂浮的人头一般?”
“可我料定,你不敢。”江晏栖容色平静。
“阮家、夜家、君上,还有一个在江南神鬼莫测的沈槐奚,江先生说得对啊……我倒的确不敢这样对你。”崔岫忽然转了音,“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合作吧……”
“让崔家身败名裂?”江晏栖微微挑眉,“崔樊待你不好?”
崔岫闻言,眸色转瞬冷寒起来,“崔樊……呵呵呵,一个眼中只有利益的老东西,心中可没有什么子女情!”
看着江晏栖眸色微深的模样,崔岫嗓音温而冶,“江先生,我真羡慕你啊……有那样的父亲。”
羡慕她?江晏栖听后只是淡淡一笑,江悬的确赋予了她很多世人不可触及的东西。
可这世间又有几人能走江晏栖独身走过之路呢。
崔岫盯着江晏栖温凝平静的面庞,面色像在一瞬间苍白起来了,却是忽的一笑,有种病态的疯癫,“我六岁时便亲眼看着母亲被王夫人打死。母亲那时不准我哭,我就站在那里看着,看着她痛苦哀嚎,看着她直到断气。就是那时,崔樊很赏识我,——藏得住仇恨,便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