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腕间的玉镯在小臂上晃荡,像极了小时候偷戴云蝶的镯子,却总怕掉下来的模样:“少爷可还记得,那年在兔子笼前立的誓?”
她晃了晃手中的糖罐,金桂碎末如星子般洒落,“说以后要尝遍天下糕点,回来做给我们吃,还说要给兔子带最甜的胡萝卜。”
白墨耳尖微烫,耳垂上的红痣在烛火下泛着柔光。
他还记得那个暮春的傍晚,自己蹲在兔子笼前,鼻尖沾着兔毛,信誓旦旦地比划着糕点模具,小凌靠在槐树上削木剑,木屑落在他发间,小影则掰着胡萝卜条喂兔子,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地上织成一幅歪歪扭扭的画。
“自然记得。”
小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少爷可知,姐姐在姑苏城总爱去糖坊街?”
她故意拖长尾音,“说是要尝遍天下甜食,给某人写一本《避苦集》。”
白墨捏着剂子的手顿住,面团上的指印洇出细密的纹路,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跳。
“不过现在看来,”小凌倚着窗台,月光给她的笑颜镀上银边,“少爷自己就能写出十本《食谱大全》,倒是我瞎操心。”
他将模具中压好的踏雪寻梅装盘,糕面上的梅干正是家族试炼开始前他晒在凡乐内的,到今天倒是正好。
“这道糕点用了三层荷叶蒸制,最上层撒的是雪山寒梅的花瓣,中间夹了些洛洛从帝都带来的的荔枝蜜。”
“花洛小姐怎么样了?倒是好久没有见过她了。”小影一边将糖罐子放在灶台上一边凑近看着那蒸笼里的糕点。
糕体表面的纹路如冬雪覆梅枝,细腻得能看见蒸制时蒸汽留下的细小气孔。
提到花洛,白墨的面容上便不自觉带上了一丝笑容:“她还在客房内歇着呢,倒是不知道我在这里。”
“今日宣布成绩后她在林中救了只受伤的雪雁,”白墨用竹片挑起荔枝蜜,琥珀色的糖浆在暮色中拉出细长的丝,“现在还养在客房窗台呢,连喂药都要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