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一个女人的性命做政治筹码,这就是你们的手段?”阿诺索夫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和愤怒,目光仿佛要将对方刺穿。
“这也是你的保命符。”西科尔斯基把怀表推到阿诺索夫面前,手指重重地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说:“你比我更清楚,皇储亚历山大和他身边的那帮人早就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一旦上台,你能够放逐西伯利亚就是最好的待遇了……所以,我的朋友,你有,且只有保护好帕夫洛夫娜女大公,你才能在这场风暴中活下去。”
他从靴筒里抽出一张折叠的密信,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宛如一张情报的大网,“这是我们在宫廷厨房的眼线名单,女大公的饮食必须经过检验。还有,她的两个贴身侍女每周三都会在圣伊萨克大教堂和神秘人接头,你得尽快换掉她们。”
阿诺索夫展开密信,快速浏览着名单,眉头越皱越紧,仿佛在思索着每一个名字背后隐藏的风险。“换侍女不难,但怎么保证新人绝对忠诚?”
西科尔斯基嘴角勾起一抹冷酷到近乎残忍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刻有旧时代鸢尾花纹章的戒指,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如同淬了毒的暗器,“她们的家人都在法国控制的波兰领土上。看到这个戒指,她们就该知道背叛的下场。”
呼啸的北风如同被激怒的巨兽,裹挟着锋利的雪粒狠狠砸向咖啡馆的窗棂。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玻璃在狂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窗框被吹得剧烈震颤,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成碎片。
壁炉里的火苗被穿堂风撩拨得左右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形状。
阿诺索夫的喉结上下滚动,颤抖着将刻有鸢尾花纹章的戒指和密信塞进暗袋。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您刚才说,阴谋者可能会两个月之后动手,可要是提前动手了,我们怎么办?”
西科尔斯基不慌不忙地解开大衣领口的银扣,从内袋掏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瓶中暗绿色的粉未随着晃动泛起幽光,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就好像是某种来自异世界的神秘物质。
“那就执行第二套方案,首先是要制造混乱。”他将玻璃瓶举到两人中间,刻意放缓语速,看着粉未在瓶中诡异地流转,
“这是法国刚刚研制的迷幻剂,只需在冬宫通风口撒下一半,大半个宫殿都会陷入恐慌。到时候你带着女大公从地下密道撤离,我们的人会在涅瓦河畔接应。”
“该死的!”阿诺索夫猛地站起身,木椅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焦躁地来回踱步,靴跟重重砸在木质地板上:“我要是首先逃跑了,那我在莫斯科的家族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几近崩溃,双眼布满血丝——那些站错队的俄国贵族,往往会在政变后被抄家灭族,男丁流放西伯利亚,女眷沦为阶下囚。他仿佛已经看到家族的庄园被付之一炬,老母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模样。
西科尔斯基慢条斯理地戴上黑色皮手套,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随意抛在桌上。钱袋里的金币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突兀,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
“放心,我们会有安排!”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这是你的活动经费,后续会有人联系你。对了,或许我们下一次见面,就将是涅曼河河畔。”
阿诺索夫呆立原地,看着西科尔斯基披上貂皮大衣,转身走向门口。暴风雪裹挟着寒气瞬间涌入,熄灭了几盏煤油灯。
在昏暗的光影中,西科尔斯基的身影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只留下桌上微微发烫的钱袋,以及那个闪烁着诡异幽光的小玻璃瓶,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即将席卷俄国宫廷的腥风血雨。
而窗外,涅瓦河的冰层在暴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预示着一个旧时代的终结与新时代的血腥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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