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还在。
后来,也有人找过老张。
说有女子不嫌弃你的容颜和过往,想和你结个伴过下半生。
可是,他都摇摇头,拒绝了。
因为在他心里,那个一直与自己起舞的女子,从未离开过。
“抱歉因为生分,再唤你一声,因为阔别许久,无法想象你因为衰老而未曾出现的祥和的相貌。”
老人独自坐在悬崖上,看着漫天繁星,轻声念道。
他的父亲是知青,他也沾染上两分惆怅的文艺气息。
“如果有通往另一处日夜不眠的隧道,我多想驾着车向你驶来,向你展示我未有一日曾动摇的思念。”
他平静地笑道,丑陋而温馨,回忆却如漠河的水一样汹涌。
“我时常想,人因何而美丽,又因何而凋谢?”
“第一次遇见你,是我从京都学书归来的第一个冬天,在广播社前的石砌花坛前。”
“那天午后的漠河,烟囱扭曲着股股不知名的野风。”
“我第一次打探到你的名字,我是个肤浅至极的人,我甚至都不了解你。”
伴奏的音乐声响起:
‘晚星啊晚星
‘你为什么挂在烟囱上
‘蟋蟀在林间弹琴
‘海棠梳妆
‘你为什么总是挂在烟囱上
‘倘若是为了寻找极光
‘那你跟随我
‘我知道它在哪儿
‘它正在无人惊扰的野风中歌唱
老人情不自禁地抬头望向繁星深处,似乎在凝望曾经的故人。
“你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吗?”
“我多想带你去看看极光,我的知青父亲告诉我,极光会在某个不经意的夏日傍晚,偶然光顾这个村镇,而我对此深信不疑。”
“我们会坠入爱河,我也深信不疑。”
他的眼前再次浮现仓库里练舞的一幕幕。
“你扶着我,对!把手搭在这里!”
“你先迈右脚,我退左脚,是的,然后再交替过来,让我们试试看。”
当时的他不敢出声,白色的哈气会袒露他的紧张,但他看见了她下垂的睫毛,趁她低下头,看了好久。
广播里响起谭咏麟的《迟来的春天》:
‘望见你一生都不会忘
‘唯叹相识不着时
‘情共爱往往如迷难以猜破
仓库里的两人在慌忙间换脚、旋转。
“嘘,你听见针落地的声音了吗?”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