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姑娘“”字落地时,一只温暖的掌心裹住了她的剪刀手,拢进大衣怀里,站在了她的身侧。
季嘤按下拍摄键,黑葡萄似得大眼睛惊喜的看着季镜年,“哥哥!你回来了!”
蒋桃扭头看,就见季镜年穿着件黑色大衣站在她身侧,他没撑伞,漆黑地眉温和的眼半垂着,低低瞧着她,嘴上答着小姑娘的话,“嗯回来了。”
季镜年撑开大衣,把蒋桃一整个人都裹进衣服里,“冷不冷?”
他身上都是热乎劲,蒋桃舒服的将脸埋进去,两只冰凉的手也顺着他毛衣边缘摸进去,贴在他腰上,舒服的喟叹,“嘿嘿,好舒服,一点也不冷。”
季嘤在一边只管拿着手机猛拍。
季镜年把人抱着,掀眸看向快被淋成雪人的季嘤,问她:“雪玩够了吗?”
季嘤弯着眼点头,乖乖道:“玩够了!”
“那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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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年夜饭是肖婉茹跟季镜年一起准备的,满满的一大桌子硬菜,香气扑鼻,蒋桃跟季嘤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季知为也是,他过去想偷偷捻个龙虾吃,被肖婉茹一掌拍开,“给我忍着点,马上就开饭了!”
季知为只好悻悻溜回了沙发上。
季嘤冲季知为捂嘴笑了声,继而继续拿着手机给蒋桃看她拍的照片。
“桃桃姐,我给你和哥哥拍的照片是不是很漂亮!”
蒋桃去看相册,就见漫天白雪中,她人娇娇小小地埋在季镜年大衣怀里,仰着头冲季镜年说着什么,季镜年则低着头,眼神宠溺的看着她。
“对很漂亮,小嘤将来可以考虑做摄影师了呢!”蒋桃摸着季嘤的脑袋,笑吟吟道。
季嘤眼睛睁的很大,“真的吗!我可以跟桃桃姐一样做摄影师吗?”
蒋桃笑着道:“当然可以啦!”
季嘤闻言立即下了沙发,倒腾着小短腿飞快地跑去了厨房跟肖婉茹嘚瑟。
蒋桃看的好笑,随后把微信头像换成了她跟季镜年的雪中合照。
刚换上一分钟,陈莫莫发来微信:【啧,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黏黏糊糊!】
随之又丢来一个嫌弃的表情包。
蒋桃回:【你管我。】
陈莫莫问她:【吃年夜饭了吗?看春晚了吗?】
蒋桃想了想,走到餐桌旁,给一桌子硬菜拍了张照片,发给陈莫莫:【嘿嘿,一会吃。】
【陈莫莫:好吧,某人今年终于不是一个人过新年了,真替某人开心。】
蒋桃嘴角轻轻弯着,回陈莫莫:【我也开心,莫莫,我也有很多爱我的人了。】
【陈莫莫:所以——】
【陈莫莫:新的一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蒋桃失笑,给陈莫莫转了个大红包:【拿去拿去,就知道你没好事。】
陈莫莫回她:【嘿嘿别着急,等我干女儿生了我给她包个超大红包!】
【蒋桃: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女儿?】
【陈莫莫:酸儿辣女,我已经观察过了,你怀孕真的太喜欢吃辣的东西了,所以一定是女儿!】
肖婉茹在身后喊道:“菜好了,吃饭啦!”
蒋桃没再跟陈莫莫胡侃,回了一句【歪理】便坐去了桌子边。
一顿年夜饭吃的热乎,吃完后,一家人便挪去了沙发旁看春晚,蒋桃月份大了就犯懒,人靠着季镜年,看了一会就昏昏欲睡。
季嘤小姑娘不能熬,早早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蒋桃勉强坚持到十一点,蒋桃阖着沉重的眼皮握着季镜年的手腕,哼道:“季老师,睡觉。”
季镜年低头见她已经快睁不开眼,他嗯了声,给肖婉茹季知为打了声招呼,便抱着人回了卧室。
蒋桃摸到床就能秒睡。
季镜年站在床侧,俯下身,揉了揉蒋桃的脸,把人喊醒。
蒋桃不满的嘀咕,杏眼眼皮粘着挣不开,“季镜年,你干嘛?”
季镜年亲了亲蒋桃的红唇,低低说了声,“新年快乐,怡怡。”
蒋桃睡眼恍惚中隐约记起来上一年她跟季镜年分开后的大年十,他打来的那个电话,只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她勉力睁开困顿的眼皮,两只手抱住季镜年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季镜年脸上,声音因为困极低不可闻,“季老师,新年快乐。”
说完,她人直接睡了过去。
季镜年低低笑了声,把人塞进被子里,进了浴室洗漱好之后,才上了床,把人搂在怀里,过了个暖融融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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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四月一十四日,蒋桃在医院产下一个六斤重的男孩。
婴儿被洗干净后包裹在柔软的小被子里,五官疏朗大气,眉毛鼻梁嘴唇跟季镜年很像,唯独一双眼明亮潋滟,是跟蒋桃一般无一的大眼。
长相上极有季镜年的周正俊美,又有蒋桃的明媚张扬,是个极其端正极其漂亮的男孩。
肖婉茹跟季知为乐坏了,当天径直在小区楼下的餐厅里包了十桌,请了平日里一起跳广场舞的叔叔阿姨吃了顿饭。
季镜年还没乐昏头,坐在她病床边,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瑞凤眼满眼宠溺地看着她,低声:“辛苦了老婆。”
蒋桃眼巴巴地看着他,抿嘴巴,“季老师,你怎么不去看宝宝,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季镜年道:“看过了,眼睛像你的,又明媚又漂亮,谢谢老婆给我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儿子。”
蒋桃嘴角不自觉扬着,甜甜笑道:“季老师,采访一下,突然升级成爸爸有何感想?”
季镜年思衬了片刻,薄唇弯着,“希望他快快长大,跟我一起爱他妈妈。”
蒋桃嗔他一眼,“季老师,你现在好会油嘴滑舌哦。”
季镜年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口,认真道:“是真话,不是油嘴滑舌。”
蒋桃心里甜的冒泡,她朝季镜年伸出双手,抿着唇,“季老师抱。”
季镜年便上了病床,将人抱在腿上,下巴压在她头顶,将人拢进怀里,掌心一下一下轻抚着蒋桃的手臂。
蒋桃脸埋在他胸膛前,听着他的心跳声,手仰着,一下一下摸着季镜年的下巴,没一会她道:“季老师,你这两天是不是都没刮胡子,好硌手。”
季镜年嗯了声,“没来得及。”
蒋桃知道这两天他一直守在医院,别说刮胡子,估计连饭也没好好吃,她心疼了下,继而仰起头,甜着声:“想体验下被季老师胡子刮脸的感觉。”
季镜年低头看她。
蒋桃丝毫不害羞,一双杏眼弯的愉悦,红唇撅着。
季镜年轻轻笑了下,低下头,含住她唇瓣亲了两口,便退了。
蒋桃不满意,这才刚亲上就分开了,一点也没以往那种激情四射的感觉了,她控诉道:“季老师,是不是我生完小孩后人老色衰了?你都不认真亲我了!”
季镜年失笑,大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你刚生产完,应该不太想体会胡子刮脖子的体验吧,先亲这么两口,不然一会刹不住车。”
蒋桃虽然想体验他胡茬刮脖子刮胸口的体验,但是身体状态确实不能让她这么胡来,只好作罢。
一会又想起什么,蒋桃道:“季老师,你今天好爱笑,我给你生了个儿子,你很开心吗?”
季镜年摸摸她的脸蛋,薄唇弯着,“怡怡,没有人会比现在的我更开心。”
蒋桃哦了声,乖乖窝在他怀里。
嘿嘿,她现在也很开心。
她跟季镜年有儿子啦。
下午的时候,季镜年回家去拿肖婉茹做的月子餐,陈莫莫才在微信上听到声,直接开车飞奔过来,要不是林今树按着,她就抱住奶白奶白的婴儿一顿猛亲了。
“卧——”脏字没好意思在小孩子面前吐出来,陈莫莫神情激动,“我做干妈了!蒋桃桃你可真牛,你生了一个漂亮小孩哎!会动会哭会笑的漂亮小孩!”
这不怪陈莫莫激动,主要是在她眼中,生小孩一直实在过于遥远,即便在真的知道蒋桃怀孕时也没设想过有一天她会真的生出小孩来。
蒋桃卧在柔软的病床上,附和道,“我也真的没想到,我能生出这么一个小孩来。”
陈莫莫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红丝绒包裹着的礼盒继而又掏出一个超级厚的大红包,放在婴儿地身边,“嘿嘿,这是干妈给你的见面礼,你好好收下,以后长大了要保护干妈哦!”
婴儿还小,见了陈莫莫说话,以为她在逗他,只是到挥舞着白嫩的小手,扑闪着黑黝黝的眼珠乱动。
陈莫莫见了心都有融化了,“哦,宝贝,你真的好可爱好漂亮,呜呜呜呜干妈好爱。”
一会她又掏出一个礼盒,放在她的礼物旁边:“这是于干妈给你的,她这几个月都在国外,不能来见你,但是礼物还是没少,嘿嘿,你以后可是有不少人疼呢,小宝贝。”
蒋桃看的好笑,又问陈莫莫:“春来还在国外?她不打算回来了吗?”
陈莫莫摇头:“不晓得,她一贯随心所欲的很,谁知道她会不会回来。”
蒋桃便没再问。
陈莫莫问:“你跟季老师给他起名字了吗?”
蒋桃摇头,“只有小名是季老师起的,大名还没确定下来。”
“小名叫什么?”
蒋桃道:“星星。”
“好听是好听,寓意也不错,但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陈莫莫好奇。
蒋桃眨眨眼,冲陈莫莫道:“季老师说星谐音杏。”
陈莫默了会,记起蒋桃读书时第一次去蹭季镜年的课带回来一捧甜杏的事,她怒道:“我一脚踢翻这碗狗粮!”
蒋桃笑起来。
抬头看向病床的玻璃窗外。
阳光清朗,春光明媚,她跟季镜年的幸福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