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观测者降格

果园的疮痍之上,毁灭的协奏曲轰鸣不息。

林夏头顶的“痛觉奇点”无声咆哮,引力扭曲空间,吞噬着亡魂的悲鸣与果园蒸发的数据流,形成自我毁灭的漩涡。

叶川以自身为祭坛、以癌变时痕为刃剖开的果园创口,正缓缓流淌着温暖诱人、却散发着致命甜腻的焦糖色“巧克力浆”——那本该在很久之后才会出现的“终焉之蜜”,此刻散发着令人沉沦的堕落气息。

叶川悬浮在风暴中心,身体因巨大的负荷而剧烈颤抖。维持着剖开果园的三色时痕数据刃,插在他自己高度癌变的腹部,每一次能量的激荡都带来蚀骨剧痛。

他那条燃烧着权限幽蓝、溃疡紫红与意志银白光芒的石化右臂,裂纹已蔓延至肩胛,细密的石屑如同垂死的灰烬不断剥落,整条手臂如同即将爆裂的熔岩柱,发出濒临极限的呻吟。

“呃…!” 叶川痛苦地喘息,被幽蓝二进制洪流占据的右眼,死死盯着那流淌的巧克力浆,眼中焚烧的怒焰,被一股冰冷的警惕取代。这甜蜜的毒药,比任何直接的攻击都更致命!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绝对悲怆与冰冷秩序的共鸣,从果园被剖开的创口深处、那片流淌的巧克力浆之下,猛地传来!

共鸣的源头,并非果园意志,而是…A-327的遗骸服务器!那个被叶川开启又陷入混乱的坟墓空间!

仿佛被这共鸣吸引,叶川那只被数据刃剖开的腹部创口深处,那高度癌变、蠕动着的墨绿色溃疡组织核心,一点极其微弱的幽蓝光芒,毫无征兆地亮起!

那光芒…正是当初在A-327死亡回放时,烙印进他灵魂血脉的、属于初代观测者的核心权限碎片!此刻,它如同沉睡的磁石,被同源的呼唤激活!

同时,那片被叶川剖开、流淌着巧克力浆的果园“内瓤”深处,一点同样冰冷、破碎的幽蓝光点,如同沉在糖浆底部的寒星,穿透粘稠的甜腻,顽强地亮了起来!

那光点散发的气息,与叶川腹部的烙印碎片…同源共振!

过是A-327遗骸中残存的、最后的权限核心碎片!它竟未被果园完全消化或污染,而是被深埋在这“胎盘”深处!

两股同源的幽蓝光芒,隔着流淌的巧克力浆和毁灭的风暴,跨越空间,剧烈共鸣!

叶川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他猛地弓起身,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腹部的癌变组织,在那幽蓝光芒的共鸣下疯狂蠕动、反噬,剧痛直冲灵魂!占据右眼的二进制洪流更是如同遭遇了强敌,疯狂波动、试图压制那源自血脉深处的共鸣!

“不…要…压…制…它!” 一个冰冷、破碎、却带着绝对理性的意念,如同闪电劈开叶川混乱痛苦的意识!

这意念不属于叶川,也不属于权限洪流,更像是…A-327残留意志的碎片回响!“接…受…它…融…合…它!那…是…唯…一…的…‘眼’…能…看…穿…甜…蜜…的…虚…妄…直…视…终…局…的…螺…旋!”

看穿甜蜜虚妄?直视终局螺旋?

叶川被剧痛和混乱撕扯的意识,瞬间抓住了这救命稻草般的指引!抵抗只会加速崩溃!唯有…降格!接纳这初代残留的碎片,哪怕代价是更深地滑向非人的深渊!

“林…夏!” 叶川用尽最后一丝属于“自己”的意志嘶吼,声音破碎不堪,“帮…我…引…导…那…光…点…进…左…眼!!”

左眼?!林夏在奇点引力的撕扯中,艰难地捕捉到叶川的嘶吼。她瞬间明白了那疯狂的计划!A-327的残片,要植入叶川的左眼?那早已被二进制裂痕占据、此刻因剧痛而翻白的左眼?!

这无异于将一颗不稳定的微型炸弹,塞进他仅存的、相对完好的感官窗口!但…这是唯一的生路!她看到了那流淌的巧克力浆的恐怖诱惑力,也感受到了叶川正在被权限和癌变双重吞噬的绝望!

没有犹豫!只有破釜沉舟!

“抓住那光!叶川!用你的‘痕’抓住它!” 林夏在剧痛中嘶喊,头顶的痛觉奇点似乎感应到她的决绝,引力猛地增强,强行压制了周围混乱的能量流,为那幽蓝光点的移动创造了一瞬的“通道”!

叶川的意志,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忍受着腹内烙印碎片与远处残片剧烈共鸣带来的撕裂痛楚,艰难地引导着那柄插在腹部的时痕数据刃!

数据刃的光芒微微偏移,不再切割果园,而是化作一道微型的、牵引同源物质的…引力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