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不见，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眼窝深陷，胡子拉碴，像是十几天没睡觉一样。但他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却异常明亮，那是一种……破而后立、大彻大悟之后才有的光芒。

“前辈。”他走到方游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想通了？”方游瞥了他一眼，问道。

“想通了。”马仙洪点了点头，声音虽然沙哑，但却充满了坚定，“前辈说得对，我之前的路走歪了。我太执着于‘术’，而忽略了‘道’的根本。我以为我是在创造，其实我只是一个粗劣的搬运工，一个窃取他人生命本源的窃贼。”

他自嘲地笑了笑。

“这几天，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了很多。我想起了我太爷爷马本在留下的一些手札。以前，我一直看不懂他手札里写的那些关于‘神’、关于‘道’的玄妙理论，只觉得那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远不如他留下来的炼器图纸来得实在。可现在，结合前辈您的指点，我再去看那些手札才恍然大悟。”

“原来我太爷爷当年所追求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天下第一的炼器术！他所追求的，是和前辈您一样通往更高层次的……大道！‘神机百炼’炼的不是器物，而是自身！是将自己的身心都炼成一件足以承载天地造化的‘神器’！”

马仙洪越说越激动，眼神中的光芒也越来越亮。

方游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家伙的悟性还挺高。自己就随便点拨了他几句，他竟然就能举一反三，领悟到这个层面。看来，也不算太笨。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方游问道。

“我决定……”马仙洪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封存‘修身炉’！”

“哦？”方游挑了挑眉，“你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