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散,官道旁的芦苇还沾着露珠。
林砚四人牵着灵马行至一处小镇外围。
远远便望见河边的青石滩上,一团粉裙身影哭得撕心裂肺。
那女子跪坐在地,双手死死抱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大腿,发髻散乱,眼泪混着额角的汗珠往下淌,连声音都哭得嘶哑变形。
“哥!你别走!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女子仰着脸,泪痕爬满苍白的脸颊,一双杏眼红肿如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那样了,你别赶我走行不行……”
锦袍男子身姿挺拔,腰间佩着块莹润的暖玉,一看便知是世家子弟。
他眉头拧成川字,脸色铁青。
抬手想去推女子,指尖刚碰到她的肩膀,却又猛地顿住,终究是不忍。
“清欢........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这样做了,这种事不是一句‘错了’就能揭过去的!”
他声音发沉,带着压抑的怒火:“你松开!”
沈清欢却抱得更紧了,指甲几乎要嵌进沈慕言的衣料里:“我不松!除非你答应不赶我走!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
沈慕言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只剩决绝。
他小心翼翼避开她的手指,猛地掰开她的手,起身便往镇口走。
沈清欢跌坐在地上,愣了一瞬。
随即爬起来踉跄着追上去,伸手想拉他的袖子,却被他侧身避开。
力道没掌握好,竟摔在路边的碎石上,膝盖瞬间擦出了血。
她趴在地上,望着他的背影哭嚎:“哥!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林砚牵着马站在不远处,把这一幕看得真切,却没听清两人的对话,只听到女子让男人别抛下她。
他眉头皱得能夹死大象,心里的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下意识骂了句:“呸~死渣男!”
这话刚出口,晚晚立刻跟着点头,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呸~死渣男!阿爹说过,这种始乱终弃的男人最可恶了!”
苏清漪牵着踏雪驹的缰绳,淡青色道袍在晨风里微动,她侧头看向林砚,眉峰微挑:“‘渣男’?是什么意思?”
南宫也凑了过来,摇着折扇的手顿住:“听着倒像骂人的话,难不成是指品行低劣之辈?”
林砚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差不多这个意思。就是那种一开始对女子百般讨好,等人家上心了,又狠心抛弃,做事没担当、薄情寡义的男人。”
他说着还往沈慕言的方向瞥了一眼。
“你看他,人家姑娘都哭成这样了,说走就走,不是渣男是什么?”
晚晚趴在马背上,跟着附和:“就是!师傅你看,那个姐姐都摔流血了,他都不回头!”
苏清漪翻身下马,走到沈清欢身边。
她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弯腰伸出手,指尖凝着淡淡的灵力,在她膝盖的伤口上轻轻一点。
那点擦伤瞬间止住了血,疼痛感也消了大半。
“起来吧,地上凉。”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和。
沈清欢愣了愣,抬头看向苏清漪,见她眉眼清丽、气质出尘。
连忙撑着地面站起来,局促地擦了擦眼泪:“谢……谢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