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个叫张浩的男生,家里很有钱,总爱嘲笑我。”
“有次期中考试,我考了班里第三十名。他拿着我的试卷,在教室里展示给其他人看:‘林砚,你这分还好意思天天熬到半夜?别装努力感动自己了,你爷爷天天捡破烂给你凑学费,你考这点分,不是白费功夫吗?’”
晚晚的拳头瞬间攥紧了,指节泛白,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声音也冷了下来:“他怎么敢这么说?阿爹那么努力,爷爷那么辛苦,他凭什么嘲笑?”
林砚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激动:“当时班里好多人都看着,我攥着试卷,手都在抖,却没跟他吵——我知道吵架没用,只会让爷爷担心。”
“那天放学,爷爷在学校门口等我,手里拿着个热乎的肉包子,说‘听说你考试了,给你补补’。我咬着包子,眼泪差点掉下来,却笑着跟他说‘爷爷,下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从那以后,我更拼了。别人睡八个小时,我睡四个小时;别人课间玩,我在做题;周末别人去玩,我去图书馆看书。”
“张浩还是喜欢来找我麻烦,有时候故意把我的作业本扔在地上,说‘你这破作业本,扔了也没人捡’,见到我和别的同学说话,他就会和那个人说我爷爷是捡破烂的,让他少和我接触......”
“有一次,爷爷给我送棉衣,天特别冷,他的耳朵冻得通红,手里还提着给我洗好的衣服。张浩正好看到,故意大声说‘哟,林砚,你爷爷又来给你送破烂了?这棉衣看着都快掉毛了,你还穿啊?’”
林砚的眼神不自觉带上了几分的恨意。
晚晚愣住了,除了当初看到自己被人贩子欺负时,她几乎没在林砚眼里看到这样的眼神。
“爷爷当时没说话,只是把棉衣塞给我,说‘天冷,别冻着’,然后默默捡起地上的垃圾,慢慢走了。”
“我看着爷爷的背影,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那天晚上,我把张浩的话抄在本子上,每道错题都多做了五遍——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考上大学,让爷爷过上好日子。”
可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可惜,我还没等到高考,爷爷就病倒了,是肺癌晚期。为了给爷爷治病,我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是不够,最后只能辍学去打工。”
“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去餐馆洗碗,可爷爷还是走了……走的时候,他还攥着我的手,说‘阿砚,别太累,好好活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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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心魔突然伸手抱住了林砚的胳膊,脑袋埋在他的袖子里,小声啜泣起来。
虽然还是咿咿呀呀的,却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担心,像是在说“阿爹.......不难过”。
她的手轻轻拍着林砚的手背,动作笨拙却真诚,就像小时候林砚安慰哭鼻子的晚晚那样。
晚晚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却不是委屈,而是愤怒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