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静静流淌。叶凡在百星村的宁静日子,转眼便过去了半月。内世界虽运转有序,有冥祖、青霖等坐镇,但他深知自身修为仍需精进,外界广袤天地尚有无数机缘与挑战,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为萧可儿寻找那契合其体质的功法,以及应对未来可能因轮回之瞳而窥见的种种危机。离别,已不可避免。
这一日,晨曦微露,薄雾未散。叶凡站在村口,身后是生活了多年的家园,身前是蜿蜒向落日城的崎岖小路。
叶父叶母眼眶微红,强忍着不舍,一遍遍地叮嘱着“在外一切小心”、“累了就回家”。叶父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臭小子,爹知道你本事大,但记住,家里永远有你一口热饭!” 叶母则细心为他整理着其实并不凌乱的衣襟,泪水终是忍不住滑落。
村民们也自发聚集而来,男女老少,眼中充满了感激与祝福。他们不知道叶凡具体要去做什么,但他们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村子的守护神,他的征途,必然关乎更广阔的天地。
而在人群稍远处,萧可儿静静地立在那里。她一袭素白衣裙,晨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裙角,宛如即将乘风而去的凌波仙子。她没有像叶母那样落泪,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叶凡,里面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依恋与不舍。
叶凡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微抿的唇瓣和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心中亦是万千柔软。“可儿,”他轻声开口,“等我回来。”
萧可儿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微不可闻。她低下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心绣制的、带着淡淡清香的平安符,塞到叶凡手中,指尖微凉。“书院那边……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你一定要平安。” 她抬起头,眸中水光潋滟,却倔强地没有让泪水落下。
叶凡握紧那尚带着她体温的平安符,重重点头:“一定。”
他不再犹豫,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踏入晨雾之中。身后,是父母与村民们久久不愿散去的身影,以及那道一直凝视着他、直至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雾气与山林之间的清冷目光。萧可儿直到再也看不见叶凡的身影,才轻轻靠在村口的老槐树上,任由一滴清泪滑落,融入脚下的尘土。她知道,他的世界很大,她能做的,便是在后方默默支持,努力修炼,不成为他的拖累。
……
离开百星村,叶凡并未直接动用神通赶路,而是如同一个真正的苦修者,徒步穿行在莽莽苍苍的十万大山外围。他收敛气息,仅以肉身感知天地,用双脚丈量山河,借此磨砺道心,巩固因轮回之瞳而略有躁动的神魂。
数日后,他已深入山脉数百里。这里人迹罕至,古木参天,妖兽踪迹渐多。正当他穿过一片弥漫着淡紫色瘴气的幽深山谷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与娇叱声传入耳中,其中还夹杂着妖兽的咆哮与灵力碰撞的轰鸣。
叶凡眉头微蹙,轮回之瞳下意识地微微流转,视线穿透层层瘴气与林木,看到了山谷另一侧的景象。
只见一名身着水蓝色宗门服饰的少女,正与一头体型庞大、周身覆盖着岩石般鳞甲、头生独角的“裂地犀”激战。那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年纪,容貌清丽,眉宇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英气,此刻却是发髻散乱,衣衫有几处被撕裂,露出雪肤上的道道血痕,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她的修为大致在筑基中期左右,而那头裂地犀,看其威势,已然达到了筑基后期甚至巅峰,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少女的飞剑斩在它身上,只能溅起零星火花,难以造成实质伤害。
“孽畜!我乃雨岚宗弟子穆清歌,你若伤我,宗门必不饶你!” 少女虽处下风,语气却依旧带着宗门弟子的傲然,试图以宗门名头震慑对方。
然而裂地犀灵智不高,只知杀戮,咆哮一声,独角之上土黄色光芒凝聚,一道狂暴的冲击波猛然轰向穆清歌!
穆清歌脸色煞白,她已灵力耗尽,避无可避,眼中闪过一丝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