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靠自己是几乎逃不出去了,若外界无人反应过来,这将是死局中的死局……
呵……这场梦终究得留到下一世去做啊……
洛明微暗暗自讽,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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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楝扶着昏迷的林休,目光却死死盯着西边那传来熟悉气息的方向。洛明微?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那气息……带着一种决绝与挣扎的意味,仿佛风中残烛。
必须去看看!
他背起依旧昏迷但伤势暂时稳定的林休,循着那丝微弱的感应,朝着冷风吹来的方向艰难行去。脚下的土地干裂坚硬,举目四望,尽是荒芜。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片残破的聚居地出现在视野尽头。那似乎曾是一个小镇,但此刻大多房屋都已倒塌或被风沙掩埋半截,毫无生气。只有镇子中央,依稀能看到一些简陋的窝棚和零星活动的人影。
这里就是泯江镇?苦楝心中沉重。
他背着林休走近,窝棚里的人们听到动静,惊恐地探出头来。那是一张张怎样的脸啊——面黄肌瘦,眼窝深陷,眼神麻木中带着一丝野兽般的警惕。他们看到苦楝背着个伤者,衣着虽破损却依稀能辨出不凡,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极细微的希冀,但很快又被更深的绝望和怀疑取代。
苦楝将林休小心地放在一处勉强能遮阴的断墙下。他站起身,看着这片被旱魃肆虐的大地,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死寂与绝望。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了手。
刚刚觉醒的能力在体内流转,虽然生涩,却带着一种与天地沟通的奇妙感应。额头的业罪金箍微微发烫,试图压制这股力量,但灌入体内的龙气似乎暂时与这新生的“权柄”形成了某种抗衡。
“敕令:云聚,雨来。”
他低声说道,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规则的力量。
刹那间,以小镇为中心,小范围内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乌云凭空汇聚,低沉压抑,空气中弥漫起湿润的土腥味。
窝棚里的灾民们惊愕地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那久违的乌云。
滴答。 滴答答……
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越来越密,很快就连成了雨幕,哗啦啦地浇灌在干裂的土地上,也打在那些瘦骨嶙峋的身体上。
“雨……是雨!” “老天爷啊!下雨了!下雨了!”
短暂的死寂后,灾民们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们冲出窝棚,跪在泥泞中,仰起头,张开干裂的嘴唇,贪婪地承接这甘霖。雨水混着泪水纵横流淌,许多人抱头痛哭。
苦楝站在雨中,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雨水能缓解干旱,却填不饱肚子,治不了根本。
果然,短暂的狂喜过后,现实很快浇灭了希望。
雨水汇成细流,冲刷着地面的污秽,也冲出了更多的凄凉。人们看着依旧空荡荡的粮袋,看着窝棚里饿得连哭喊力气都没有的孩子,眼中的光芒再次黯淡下去,甚至比下雨前更加绝望。
一个老人颤巍巍地走到苦楝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不住地磕头:“谢谢仙人降雨!谢谢仙人!可是……可是仙人,求求您再发发慈悲,给点吃的吧……娃儿……娃儿快不行了……”
苦楝心中一痛,连忙扶起老人:“老人家,镇上……没有粮吗?”
老人浑浊的眼中流出泪水,指着镇子另一端一处还算完好的高墙院落,声音充满了刻骨的怨恨:“粮?有啊!怎么没有!都在那何老爷的粮仓里堆着呢!可那杀千刀的……一斗米要十两银子!我们……我们哪来的钱啊!卖儿卖女都换不来一口粮啊!”
“何老爷?”苦楝皱眉。
“就是咱泯江镇的镇守何骞何大人!”旁边一个汉子咬牙切齿地接话,“朝廷发的赈灾粮,都被他扣下了!高价卖!谁敢去闹,就被他的衙役往死里打!这雨下了有什么用?地早就旱透了,一时半会儿也长不出庄稼!我们……我们终究还是要饿死!”
“是啊!下雨也没用!”
“没粮啊!”
“何骞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