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远和柳云卿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茫然地接过茶杯。赵修远还嘟囔着:“韭菜?羊肉?这跟宿醉有何关系……”
陈彦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气,眼含笑意,压低声音,用只有三人能听清的音量补充了两个字:“壮阳。”
“噗——!”赵修远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脸瞬间涨得通红,也不知是呛的还是羞的。柳云卿更是直接红到了耳根,端着茶杯的手都抖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
赵修远好不容易顺过气,指着陈彦,哭笑不得:“好你个陈彦!小小年纪,从哪里学来这些浑话!竟敢取笑起师兄来了!”他作势要起身教训陈彦,奈何腰腿酸软,刚站起来又龇牙咧嘴地坐了回去。
陈彦哈哈一笑,灵活地躲开,拱手道:“师兄息怒,小弟这也是关心则乱嘛。看二位师兄操劳过度,小弟心中甚是担忧啊。”
柳云卿在一旁红着脸,小声替自己辩解:“陈兄莫要胡说……我、我只是与那位筝师多探讨了一会儿音律,并未……并未如何……”
赵修远没好气地打断他:“得了吧云卿,探讨音律能探讨得腰都直不起来?你那点酒量,我还不知道?”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三人对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起来。一时间,房间内充满了轻松戏谑的气氛。经过贡院的紧张和昨夜的放纵,这种朋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反而让关系更加融洽,也彻底驱散了放榜前最后的焦虑。
玩笑过后,陈彦正色道:“好了,不闹了。二位师兄先用些茶点,歇息片刻。我已让石头吩咐厨房准备了清淡滋补的午膳,稍后便送来。”
与此同时, 临安府贡院深处,阅卷现场却是另一番肃穆景象。
数百份经过誊录、糊名的试卷,整齐地堆放在宽大的案几上。十数位受聘而来的饱学宿儒,正襟危坐,手持朱笔,凝神屏息地批阅着试卷。堂内鸦雀无声,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偶尔的轻咳声,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