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冗长的备用通道内，只有几人行动时带起的微风，和设备运转的低沉嗡鸣。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尘埃混合的冰冷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

顾言走在最前面，他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见声音。他侧过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季骁。

“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对。”顾言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异常清晰，“从进入这里开始，你的呼吸频率就比正常值高了百分之十二。你在紧张？还是在兴奋？”

季骁的目光扫过前方通道尽头的红色警示灯，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也许两者都有。毕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足够让任何人肾上腺素飙升，不是吗？”他回答得滴水不漏，视线却像一把手术刀，剖析着周围每一寸环境。

“我的人告诉我，你拒绝了他们提供的任何武器。”顾言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季骁，他身后的队员也随之停下，动作整齐划一，“你似乎对自己的拳头很有信心。”

季骁也停了下来，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武器会留下痕迹，也会发出声音。而我的手不会。”他抬起手，摊开在顾言面前，“而且，对付一些杂兵，用不上那些东西。太浪费了。”

顾言的视线在季骁那双骨节分明、充满力量感的手上停留了片刻。

“我调查过你，季骁。一个普通的体育特长生，家世清白，没有任何特殊的背景。但你现在表现出来的，可一点都不‘普通’。”顾言的声音里带着探究，“你到底是谁？或者说，林啸天对你做过什么？”

季骁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嘲弄和不羁。

“我是谁，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林啸天。他或许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至于我，我只是一个想找回自己东西的人。”

“林枫是‘东西’？”顾言抓住了他话里的字眼。

“不。”季骁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那股迫人的气势让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几度，“林枫是我的命。而林啸天，动了我的命。所以，我要他的命。这个逻辑，够简单吗？”

顾言与他对视了数秒，最终移开了视线。

“很好。我喜欢简单的逻辑。希望你的身手和你的话一样简单直接。”

他刚转过身，前方的通道拐角处，骤然亮起了刺眼的白光，急促的警报声随之响起！

“有巡逻队！隐蔽！”顾言小队的一名成员低喝道。

但已经晚了。

五个全副武装的安保机器人从拐角处冲了出来，它们胸口的扫描光束瞬间锁定了所有人。

“发现入侵者，启动清除程序。”机械的合成音毫无感情。

顾言的人反应极快，立刻举枪射击。然而，能量光束打在机器人银白色的外壳上，只溅起几点火花，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它们的装甲是特制的！常规武器无效！”

“后撤！寻找掩体！”

就在小队成员准备后撤重整队形时，一道黑影从他们身边掠过。

是季骁。

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机器人的枪口冲了上去。他的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在狭窄的通道内拉出一条诡异的折线，精准地避开了所有射向他的光束。

顾言的眼睛微微睁大，他清晰地看到，季骁在接近第一个机器人的瞬间，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下沉，滑到了机器人的身下。

紧接着，他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握拳，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向上猛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那一拳，没有打在坚硬的外壳上，而是精准地命中了机器人腹部装甲连接处一个极其微小的缝隙——那是能源线路的接口。

那个两米多高的安保机器人，动作猛地一滞，胸口的红灯开始疯狂闪烁，随即“轰”的一声，整个上半身炸裂开来，零件四散飞溅。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季骁已经借着爆炸的气浪，弹向了第二个机器人。他像一只捕食的猎豹，身体在空中舒展，双腿缠住机器人的脖子，腰部发力，一个凌厉的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