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刘备全然忘却了最初的考量,安心留在柴府。
他既已看透柴进心志,当下释怀,反而以一片赤忱与之相交。
两人或纵论天下大势,或品评古今英雄,或只是单纯饮酒赏景。
柴进平日接触的,多是阿谀奉承之辈或有所求之徒。
看似门庭若市,实则内心孤独,鲜有真能交心之人。
刘备则不同,他在知晓柴进并无复辟之意后,依然真心以待。
这份纯粹的情谊,让习惯了虚伪应酬的柴进倍感珍惜和开怀。
刘备两世为人,阅历丰富,眼光高远,谈吐间自有一般人所不及的气度。
柴进虽为帝胄之后,但困于庄院一方天地,许多见解反倒不如刘备深刻。
二人一者胸有丘壑,一者家学渊源,竟聊得十分投契,连日饮宴,颇有些不亦乐乎之感。
而在武松养病的厢房里,则是另一番景象。
刘备与鲁智深几乎日日都来相伴。
武松起初还有些拘谨,但架不住刘备的温和关切与鲁智深的豪爽直率。
三人常常同处一室,甚至有时聊至深夜,便同榻而眠。
鲁智深会拍着武松的肩膀,大讲五台山和桃花村的趣事,逗得武松忍俊不禁。
刘备则在一旁微笑着添茶倒水,偶尔说起些市井见闻或为人处世的道理。
话语间总带着对其兄长武大郎,独自一人含辛茹苦抚养武松长大的敬佩和理解。
见武松衣衫褴褛,刘备又亲自上街,为他量身购置了几套合体的新衣鞋袜。
当武松换上新衣,揽镜自照。
只见镜中人虽仍带病容,但眉宇间的颓唐之气已一扫而空。
连日来的逃亡阴霾和悲观情绪,也在这股氛围下被冲淡了许多。
这种兄弟间毫无功利的温暖,正是武松离家以来,最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
他那颗因受尽冷眼而变得冷硬的心,在这浓浓的温情中,渐渐融化。
在刘备与鲁智深这般悉心照料与真诚陪伴下,武松心情不再郁结。
加上郎中药石得力,疟疾竟好得飞快,不过几日功夫,便已行动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