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原本万众瞩目的锻造大赛,最终以血魔暝——或者说秦夜鸩的惊天遁走,画上了一个混乱而令人心悸的句点。空气里弥漫的震惊、恐惧、猜疑,远比硝烟更加浓烈。
上官茜婷,这位魔翼帝国的女帝,完美地扮演着帝国定海神针的角色。她雍容依旧,有条不紊地安抚着骚动的人群,亲自送别了各宗各派的代表和帝国高层。
她的声音沉稳有力,将“追查血魔暝”的命令重申得不容置疑,仿佛那只是一个必须铲除的魔道巨擘,与她毫无瓜葛。她脸上那属于女帝的威严面具,未曾有丝毫松动,直到最后一位宾客的身影消失在宫门之外。
御书房厚重的门扉在她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殿内只余下熟悉的沉水香气息和摇曳的烛火。
方才在武斗场强压下的惊涛骇浪,此刻才真正在她心底汹涌翻腾。那张年轻、苍白、染血的脸,那双决绝狠厉的眼,与她记忆中那个沉默却倔强的少年身影不断重叠、撕裂、再重叠。鸩儿…真的是你…你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清晰地下令:“来人,去请秦夜鸩公子过来。”
“是!”侍从躬身领命,正要转身离去。
“外祖母!”御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上官樱步履匆匆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和一丝慌乱。她甚至来不及行礼,看到侍从正要离开,立刻脱口而出:“外祖母!不好了!秦夜鸩他…他走了!”
上官茜婷的心猛地一沉,但面上却只是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走了?这个结果…竟让她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混杂着更深切的痛楚。他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恰恰印证了她最不愿承认的那个猜测。她挥了挥手,示意那侍从退下。
侍从无声地退了出去,并小心地关上了房门。偌大的御书房瞬间只剩下祖孙二人,空气仿佛凝固了。
“走了?”上官茜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落在上官樱身上,“何时走的?去了哪里?”
上官樱快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双手恭敬地递上:“这是在他房间里发现的。他…他什么也没带,只留下了这个。”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秦夜鸩的突然离去也让她措手不及。
上官茜婷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仿佛那纸条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轻轻地从对方手中接过。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生怕弄坏了这张普通的宣纸。
当纸条落入她的手中时,上官茜婷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纸张的质地,它是如此的柔软,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坚韧。她缓缓展开纸条,只见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力透纸背,每一笔每一划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那正是秦夜鸩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