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萧玉梅缓缓收回了魂力。她虚幻的身影似乎都黯淡了几分,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深深的困惑。她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叹息沉重得仿佛能压垮空气。
“前辈!”秦夜鸩几乎是立刻倾身向前,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灼,“梨儿她……情况如何?会不会有性命之忧?”他看着墨梨儿痛苦的样子,心如刀绞。
萧玉梅缓缓摇头,目光复杂地落在墨梨儿脚踝的伤处:“性命之忧……眼下倒还谈不上。”她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但这股阴邪之力极其诡异歹毒,如同附骨之疽,不仅阻碍她灵力的自然运转,更在缓慢而持续地侵蚀她的妖元根基。”
“侵蚀根基?!”秦夜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根基受损,轻则修为停滞倒退,重则道途断绝,形同废人!这比直接受伤更让他恐惧。
“正是。”萧玉梅语气沉重,“若她强行频繁动用灵力,无异于火上浇油,只会加速这侵蚀的过程。为今之计……”
她看向秦夜鸩,眼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必须静养!不得再让她化形,更不得动用丝毫妖力!需要以最温和的木系或水系灵力,辅以上好的清心凝神、祛除邪祟的灵药,慢慢温养,徐徐图之,方有可能将这股邪力一点点拔除,修复根基。这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秦夜鸩的心沉到了谷底。不能化形,不能动用妖力……这对生性活泼的墨梨儿来说,无异于囚笼。
更关键的是,在这危机四伏的瑜夏皇城,失去墨梨儿的感知和辅助,他们的处境将更加凶险。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寒芒闪动:“前辈,您见多识广,可知晓这究竟是哪个宗门或势力的手段?那红袍人,那诡异的竖瞳和黑纹,还有那能吸收灵力的红网……”
萧玉梅闻言,虚幻的面容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情。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眼神中掠过一丝了然,但随即又被更深重的疑虑和一种……近乎憋闷的无奈所取代。
她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更沉重、更无力的叹息。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那动作里充满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苦涩与憋屈。她看着秦夜鸩,眼神深处有无奈,有警示,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