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北城那边,南水街道,弄了个十七岁的娃娃当副厂长!管食品厂!”一个方脸汉子呷了口浓茶,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十七岁?毛都没长齐吧?这不是胡闹吗!”旁边一个瘦高个立刻嗤之以鼻,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顿,“他懂什么叫生产?懂什么叫管理?上面领导是怎么想的?让个娃娃管一个厂,这不是拿公家的财产开玩笑?我看啊,这里面准有问题!”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戴眼镜的推了推眼镜,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听说啊,这小子之前就不安分,倒腾东西。说不定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巴结上了哪个领导,这位置啊,来路不正!”
方脸汉子摆摆手,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你们都别瞎猜了。我有个远房表亲在那边街道办,听说这小子是有点‘门路’,能搞到些紧俏物资,估计是靠着这个立了功。但要说十七岁当副厂长,哼,我看悬乎,八成是上面有人打了招呼,下来镀金的!这年头,什么事儿没有?”
类似的质疑和负面揣测,在县城的其他角落同样存在。在机械厂食堂排队打饭时,两个女工也在交头接耳:
“听说了吗?南水街道那个副厂长,才十七!”
“真的假的?我的天!我家那小子也十七,还天天就知道疯玩呢!这人和人真不能比!”
“比什么呀!我看这事儿不靠谱,肯定是关系户!哪有这么年轻的厂长?等着瞧吧,准得出乱子!”
甚至在机关大院家属楼的闲聊中,“十七岁副厂长”都成了一个颇具争议性的话题。许多人本能地不相信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年能担此重任,更倾向于认为其背后必有猫腻,要么是领导决策失误,要么就是存在不为人知的利益输送。王超的名字,在一种复杂的气氛中,被更多的人所知晓,其中不乏审视、怀疑甚至嫉妒的目光。
这些纷纷扰扰的议论,自然也或多或少地传到了王家人的耳中。
李秀兰在外面听到一些难听的话,回来气得直抹眼泪,替儿子感到委屈,对着王建国抱怨:“他爹!你听听外面都说的什么混账话!说我儿子是关系户,说位置来路不正!我儿子是凭自己本事,起早贪黑,一点点干出来的!他们知道超儿为了那个加工组,熬了多少夜,费了多少心血吗?那些嚼舌根的,就是眼红!见不得别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