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小丹攥紧吊坠，指节作痛。这人间真是炼狱，她望着远方: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因为你必须靠自己走到这一步。”夜莺凝视着她，“只有当你真正理解自由的意义，才能决定要不要打开那扇门。”

温室深处，一台老旧主机静静矗立，外壳上写着一行小字：

“致未来的小丹：如果你读到这段话，请记住——我不是为了让你继承什么，而是希望你能选择不要它。”

声音响起，温柔、熟悉，却又遥远得如同隔世。

是母亲。

芮小丹踉跄上前，手指颤抖地抚上屏幕。数据开始加载，一幅全息地图缓缓浮现：全球十三万接入点正在逐一亮起蓝光，而在地图最中心，一颗红色节点静静 pulsing——那是莱茵河畔的老屋，陈旭东所在的位置。

“他在等你。”夜莺轻声说，“不是作为敌人，也不是父亲……而是作为一个即将退场的时代见证者。”

芮小丹闭上眼，耳边回荡起昨晚的琴声。那段变奏曲并未结束，它的旋律其实是一段加密讯息，只有具备特定神经频率的人才能解码。而现在，她终于听清了其中隐藏的歌词，用德语低吟：

“当钟声敲响第十二下，

不是终结，而是归来。

我把钥匙藏在音符之间，

等你亲手，重启人间。”

她睁开眼，做出决定。

“带我去莱茵河！”

七小时后，暮色笼罩莱茵河畔。

老屋坐落在森林边缘，木结构早已发黑，屋顶爬满常春藤。门前小径上摆着一架生锈的风车，随晚风吱呀作响，一如画中景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未锁。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陈旧纸张与松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堆满书籍、手稿、乐谱，墙上挂满了照片——有年轻时的陈旭东与一位女子并肩站在雪山之巅，也有婴儿时期的芮小丹被裹在毯子里，由那位女子怀抱入怀。

林晚秋。

她真的来过这里。

书房中央，陈旭东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口，正用钢笔在一本笔记本上书写。听见脚步声，他缓缓放下笔。

“你来了。”他说，声音比昨夜虚弱许多，“我知道你会来。”

“你为什么不逃？”芮小丹问。她想叫爸爸，可又叫不出口。

“因为我已经无处可去。”他苦笑，“系统崩溃后，我的大脑也开始出现逆向衰退。那些植入的记忆、情感模拟模块……都在瓦解。我甚至分不清，我对她的爱，到底是真实的，还是程序设定的结果。”

他抬起头，眼中竟有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