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如同沉在冰冷的深渊,四周是破碎的光影和断续的嗡鸣。神魂像是被撕裂后又勉强拼凑起来,每一次试图凝聚意识都带来针扎般的剧痛。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如同暖流般缓缓注入,一点点抚平那些尖锐的痛楚,将涣散的神识重新拉回躯壳。
我艰难地睁开眼,视线先是模糊,继而渐渐清晰。依旧是禁地穹顶那些熟悉的幽光符文,身下是铺着兽皮的青石,身上盖着那件带着玄苍气息的薄毯。喉咙干渴得厉害,浑身酸软无力,尤其是眉心深处,依旧残留着过度透支后的空乏与隐痛。
“醒了?”低沉的声音从旁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偏过头,看到玄苍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台上。他依旧穿着那身玄色衣袍,脸色却比昏迷前更加苍白,近乎透明,连唇色都淡了几分。但他那双星眸已经睁开,虽然深处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却重新有了焦距和令人心安的力量。他正看着我,目光复杂,有关切,有审视,更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深沉。
“你……你醒了?”我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惊喜和后怕。
“嗯。”他应了一声,起身走到我旁边,递过一个玉杯,里面是熟悉的清冽药液,“喝了。”
我勉强撑起身子,接过玉杯一饮而尽。药液入喉,滋养着干涸的经脉,空乏的识海也舒缓了些许。
“我睡了多久?”我喘了口气问。
“一日。”他言简意赅,收回玉杯,指尖凝起幽光,再次点向我的眉心。这一次,他的魂力更加温和,细致地检查着我神魂的每一处损伤,“灵力透支,神魂震荡,好在根基未损。需静养旬日,不可再妄动灵觉。”
旬日?十天?我皱了皱眉,但没敢反驳。想起昏迷前的惊险,心有余悸:“那个法典……它……”
“暂时被压制了。”玄苍打断我,语气平静,却带着冷意,“本座沉睡时,心神与禁地阵法相连,法典异动,引动了沉积的阴煞之气反噬。你强行以星陨戒连通吾之识海,虽助本座提前苏醒,却也险些被反噬之力震散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