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话音刚落，谢无妄的右手已按在墨玉玉佩上。

那道裂纹仍在，血丝顺着指缝渗出，滴在军报一角。他没擦，只是盯着纸上“断云谷”三个字看了三息。系统007浮出界面，混沌之瞳短暂激活，扫过密报全篇——无幻术残留，无符文波动，连最细微的情绪诱导痕迹都未捕捉到。

“这情报……太干净了。”他低声说。

徐凤年皱眉：“可传令兵是咱们埋在敌营三年的老探子，身份反复验证过七次。”

“正因如此，才该警惕。”谢无妄合上玉佩，抬眼看向窗外，“越是可信的人，越容易被做成刀。”

但他还是下令集结精锐。北境防线不能赌，哪怕只有三成疑点，也得亲自走一趟。

半个时辰后，三百轻骑疾驰而出，踏碎晨霜。断云谷距此六十里，若敌军真要夜袭，此刻正是布防最佳时机。谢无妄策马居中，匕首插在鞍侧，刃口朝外。他没再开口，只时不时抬手触碰右眼——瞳孔裂纹隐隐发烫，像是有谁在远处窥视。

抵达山谷时，天光微亮。

风停了，林不动，连鸟鸣都没有。谢无妄勒马驻足，目光扫过两侧山崖。岩石嶙峋，草木稀疏，本该是伏击绝佳之地，可偏偏太过安静。他记得姜泥昨夜推演中提过一句：“左肩带伤的主将，必经西线粮道。”可眼下别说人影，连马蹄印都没留下半个。

“不对。”他低声道。

徐凤年也察觉异常：“斥候回报，前方十里无炊烟、无脚印，甚至连野兽粪便都不见。”

谢无妄翻身下马，蹲身查看地面。泥土干燥，未有重物碾压痕迹。他取出一枚铜钱，轻轻抛起又接住——这是他在星际监狱养成的习惯，用惯性判断环境是否被人为静止。

铜钱落地，滚了半圈，停得极稳。

“有人动过这里。”他说，“自然的地势不会让物体停得这么规整。”

话音未落，一声尖啸划破长空。

紧接着，火把从两侧山头同时点燃，如星火燎原。巨石轰然滚落，砸在谷口，尘土冲天而起。弓弦声密集响起，箭雨自高处倾泻而下，瞬间覆盖整个入口区域。

“结阵！”徐凤年怒吼，抽出腰刀格挡。

三名亲卫当场中箭倒地，其余人迅速收缩，依托几块巨岩形成防御圈。敌军并未立刻冲锋，而是居高临下封锁出路，箭矢不断，逼得众人无法抬头。

谢无妄站在阵心，右眼猛然爆红。

白切黑领域开启。

彼岸花瓣无声飘落，空中仿佛响起低沉乐声，虽无人听见，却让部分弓手动作迟滞了一瞬。他趁机扫视山顶，发现敌军服饰混杂，既有大梁制式铠甲，也有南庆巡防营的暗纹披风，甚至还有几人身穿霍格沃茨样式的长袍——跨位面联军，早已在此设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