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一勾。
来了。
远处一匹枣红马突然失控,前蹄高扬,眼看要撞上皇轿。侍卫们纷纷拔刀,护在轿前。
可就在马冲到十步内时,空中忽然炸开一团紫光——
一只鼻孔粗大、眼神痴情的尔康脸庞凭空浮现,嘴里大喊:“紫——薇——!”
紧接着,漫天飘落紫薇含泪表情包,每张脸上都写着“尔康你别这样”。
侍卫们愣住。
马也愣住。
那马打了个响鼻,突然掉头就跑,边跑边尥蹶子,仿佛见了鬼。
混乱中,谢无妄已闪身入林,反手将宫女服一脱,翻面成素布外袍,发髻散开,用粗布一裹,再抹两把灰,活脱一个乡野村妇。
她把绣箱藏进树洞,只带匕首和绣谱,沿着地图标的小径疾行。
身后,惊马事件还在收尾,没人注意到少了个人。
谢无妄低头赶路,脚步极稳。
林间风大,吹得她衣角翻飞。她右眼忽然一烫,墨玉瞳自动浮现,裂纹密布,视野中,前方三里处,一道极淡的蓝光轨迹浮现在地面——是青线残留的咒力痕迹。
有人比她早走一步。
“方姑姑的人?”吉祥问。
“不。”谢无妄眯眼,“是饵的宿主。”
那根吸血的线,不是工具,是寄生体。它会引导宿主去地脉,完成某种仪式。
而她,正要顺着这根线,找到苍梧旧坊。
山路渐陡,林木转密。天色阴下来,云层压顶,像要下雨。
谢无妄加快脚步,子时将至,地脉将开。
忽然,她停下。
前方树干上,钉着一根银针。
针尾缠着半截青线,蓝光微闪。
她走过去,取下针,指尖一捻——线是湿的,刚沾过血。
有人路过不久。
她抬眼,望向密林深处。
一条几乎被落叶掩埋的小径,蜿蜒通向山腹。路面上,隐约有拖拽痕迹,像是有人负伤前行。
谢无妄收针入袖,右手摸向腰间匕首。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