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的鞋尖停在光门边缘,那行浮现的文字像钉子一样扎进他的视线——【若重启世界需献祭所爱之人,你愿否执刀?】
他没动,也没答。空气像是凝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多余。
可就在那一瞬,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萧逸替他挡下毒针时后背渗出的血,两人在星舰上熬夜研究药方时彼此靠肩睡着的清晨,还有交流大会那天,对方站在讲台上笑得温和,却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因为他是医毒界的大佬,而是因为他明明可以高高在上,却蹲下来问一个无名学徒:“你写的这份解毒方案,思路很特别,能说说吗?”
那时候的洛尘还不懂什么叫命运的伏笔,只记得自己结结巴巴说完,对方点点头,说了句“有潜力”,然后转身走了。可就是这句话,让他熬了三个月通宵,把一本失传古籍翻到页角卷边。
现在,这扇门要他亲手斩断这一切?
不。
他闭上眼,心口发烫。
如果当医者的尽头是拿最爱的人去换所谓的“大义”,那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剜瘤去疾是医道,拿活人祭刀是邪术。他可以为陌生人彻夜不眠调药,可以为一颗即将毁灭的星球冒险试药,但绝不亲手伤害那个让他愿意坚持这条艰难路的人。
他睁开眼,声音不大,却稳得像扎根的树:“我不执刀。宁可世界崩塌,也不杀所爱。真正的救世,不该建立在背叛真心的基础上。”
话落刹那,四周光影微微一颤。
萧逸站在他侧后方,目光沉静。他也看到了同样的问题。
幻象来了。
他看见家族祖宅燃起大火,族谱在烈焰中化为灰烬,父亲临死前死死抓着他的手:“只有你能逆转时间……代价是洛尘的生命。”耳边响起低语:“你是黑莲花,藏得住情绪,做得出决断。牺牲一人,救一族,值不值得?”
袖中毒囊悄然滑入掌心,那是他随身携带的“寂灭香”,一旦点燃,能在三秒内让目标陷入假死状态——曾经用来救人,也用来布局。
但他只是握紧,再一捏,毒囊碎成粉末,从指缝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