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秦枫抱着妹妹,一步步踏碎秦府的宁静,引得无数道目光汇聚,化作一场风暴的中心之时。
青竹院。
这里,与府内其他地方的喧嚣截然不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由数十种珍稀灵药混合熬煮而成的,浓郁而刺鼻的药香。
院内最深处,那间最为奢华的卧房内。
名贵的紫檀木大床上,锦被之下,一道身影面无血色,气息萎靡。
正是秦天。
他双目紧闭,眉头深锁,即便是在昏睡之中,似乎依旧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床边,坐着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华贵长裙,云鬓高挽,珠钗生辉,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养尊处优的雍容气度。
此人,便是秦天的母亲,秦雷的妻子,宋茹萍。
此刻,这位在外人眼中端庄儒雅的美妇人,那张保养得宜的俏脸上,却布满了寒霜。
她的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儿子。
眸光流转间,是毫不掩饰的,深入骨髓的心疼。
但若细看,便能发现,在那心疼之下,更深处,却淬着一层……比万载玄冰还要阴冷的怨毒!
她端起手边一只由暖玉雕琢而成的药碗,用温润的白玉汤匙,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褐色的汤药。
药气升腾,化作一缕缕肉眼可见的淡白色灵气,仅仅是闻上一口,便让人精神一振。
这小小一碗汤药,其价值,足以抵得上秦家普通族人十年的用度!
宋茹萍将汤匙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吹,试了试温度。
动作轻柔,神情专注,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而后,她才缓缓将汤匙,送入儿子秦天的口中。
汤药入喉。
秦天那惨白的脸色,似乎终于恢复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红润。
做完这一切,宋茹萍才将药碗轻轻放下。
她伸出柔荑,为儿子掖了掖被角。
可就在指尖触碰到被褥的那一刹那,她眸底的怨毒,再也无法抑制,疯狂翻涌!
“废物!”
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声音很轻,却充满了无尽的鄙夷与恨意。
骂的,自然不是她的宝贝儿子。
而是她的丈夫,那个毫无修为,手无缚鸡之力的……秦雷!
“当初争族长之位,你争不过秦开山那个莽夫!”
“如今,连自己的儿子被人打成重伤,你这个当爹的,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一股无名之火,“腾”地一下从心底烧起,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尽!
“还美其名曰,什么大局为重!”
“什么一个月后,让天儿在生死大比上,亲手了结那个小畜生!”
“我呸!”
宋茹萍在心中疯狂地咆哮着。
若非顾忌着儿子的伤势,她恐怕早已将这屋里的一切,都砸个粉碎!
“若是由我来主事!”
“我管他什么狗屁的大比!”
“直接召集府中所有高手,将那对小杂种乱刀分尸,挫骨扬灰!!”
她紧紧攥着拳头,保养得极好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的嫩肉之中,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只有无尽的屈辱和愤怒,像是毒蛇一般,啃噬着她的心脏!
正在这时。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那是一个身穿青衣的侍女,容貌普通,但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隼,太阳穴高高鼓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与身份绝不相符的强悍气息。
正是宋梅。
那个三天前,亲手打断秦月腿骨的神藏境强者!
“夫人。”
宋梅的声音,平淡而沙哑,不带一丝感情。
她似乎早已习惯了主母这般失态的模样。
“您心中的积怨,宋梅都懂。”
宋茹萍没有回头,依旧死死盯着自己的儿子,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