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左右,我离开书店,沿着江边走。
江水已经退了,岸边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几个老人坐在石阶上钓鱼,风吹起他们的衣角,带着一种安然的缓慢。
我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看着江面。
风吹得我眯起眼。天边有几只鸥在盘旋,它们的叫声被风切成断续的片段。
那一刻,我忽然有种想写信的冲动。
不是写给谁,只是想用文字记录这一刻的宁静。
> “宁州,七月的风从东南吹来。
我坐在江边,看见水面反光,想起母亲晒稻谷的午后。
她站在院子里,额头的汗闪着光。父亲在树荫下磨镰。
那时候我还小,总觉得世界很大,而他们永远不会老。
现在我才明白——
原来风也会变老,只是它不说话。”
我写完这些句子,忽然觉得胸口一阵轻。风从指缝间滑过,像是替我带走了什么。
——
中午,我回到公司。
空气里有股咖啡混着打印机的味道,忙碌的气息重新笼罩着空间。
知秋坐在窗边,手里拿着笔记本,头发微微散落。阳光落在她脸上,柔得像一场迟来的午梦。
她抬头看到我,笑道:“回来啦?风挺大的吧?”
“嗯,吹得眼睛都睁不开。”
“那就对了,风大说明天要晴。”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肯定,像是在对我说的不只是天气。
会议准时开始。
屏幕上滚动着方案的修改稿,我的部分被放在最后。知秋看完后点点头:“思路比之前更顺了。”
“我想了很多,删了些字。”
“删得好。文字有时候不是越多越好,留白才能让情绪呼吸。”
她这句话让我心头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