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扫过被李大嘴情急之下推出去挡灾(?)的一个无辜的面口袋,口袋在空中就变成了一坨圆滚滚、咧着嘴笑的卡通面粉团子!脸上还画着两个腮红!
光线扫过燕小六掉在地上的那只黄铜唢呐,唢呐扭曲着,变成了一个长着喇叭嘴、细长身子的滑稽乐器小精灵!它甚至还眨了眨用线条画出来的眼睛!
光线扫过莫小贝——她离爆炸中心最近!她保持着将书拍出去的姿势,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狡黠笑意,整个人连同她手中的《十万个为什么》,瞬间被染上了浓烈而虚幻的卡通色彩!她的头发变成了一团蓝色的色块,衣服像是用蜡笔涂过的!
整个同福客栈,仿佛在几秒钟内,被强行拖入了一个荒诞不经、色彩刺眼的低幼动画世界!
只有被能量护盾保护下的晏辰、阿楚,以及被铁蛋、傻妞护在身后的佟湘玉、白展堂、郭芙蓉、吕秀才、祝无双、吕青柠、吕青橙,还有躲在柜台下的李大嘴、桌子下的邢捕头,还勉强保持着现实的形态。
他们惊恐万状地看着这如同噩梦般的景象,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我的妈呀!!!!全变卡通了!!!】
【敬琪!!!青橙!!!小贝!!!】
【唢呐精???面粉团子???我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铁蛋傻妞牛逼!护住了核心成员!】
【蓝猫玩火自焚!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这画面…太掉san值了!】
【掌柜的要哭死了!她的百年老店啊!】
【小贝干的?用蓝猫的书砸了他的水晶?】
“额滴…额滴店啊!”佟湘玉看着眼前这如同被熊孩子用劣质蜡笔胡乱涂抹过的世界,看着那些变成了卡通形象、如同定格动画般僵硬地保持着最后姿势的亲人朋友(白敬琪、吕青橙、莫小贝)和物品(唢呐精、面粉团子),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倒在白展堂怀里。白展堂赶紧扶住她,手都在抖。
“小贝!敬琪!青橙!”郭芙蓉看着自己那一双儿女和莫小贝变成了“纸片人”,目眦欲裂,眼睛都红了,就要不管不顾地冲过去,被吕秀才和祝无双死死拉住,他们的手都快被郭芙蓉挣断了!
“芙妹!冷静!别过去!那光…那光还在!”吕秀才吓得声音都劈叉了,脸都憋红了,用尽全身力气抱住郭芙蓉。
白展堂抱着浑身发软的佟湘玉,看着自己变成了卡通形象、手里还滑稽地举着左轮模型、表情定格在惊愕的儿子,心如刀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龈都咬出了血,死死盯着那团还在缓慢蠕动、如同巨大紫色水母般悬浮在大堂中央的失控光团。
光团的中心,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同样被卡通化了的人形轮廓——正是蓝猫!他像是被封印在了这团混乱能量的核心,变成了一个线条粗犷、色彩鲜艳、表情却凝固在巨大惊愕中的“动画角色”,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西瓜!
“蓝猫!你他妈的!”晏辰扶着阿楚站起来,看着眼前这如同精神污染般的景象,怒火中烧,对着那紫色光团怒吼,声音里的愤怒几乎要喷出来,“看看你干的好事!立刻停下这鬼东西!”
“辰哥!射线核心还在运作!能量读数极不稳定!随时可能二次爆发或坍缩!”阿楚手腕上的多功能腕表发出急促的警报声,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像是一群乱撞的虫子,“必须想办法中和掉它!否则整个客栈都会被彻底同化!甚至波及外界!”
铁蛋的电子眼锁定着光团核心,发出的光芒更加明亮:“检测到高维信息扰动力场,常规物理手段无法有效干涉。目标处于能量混沌态,物理攻击无效,能量攻击可能引发更大规模失控。”他的声音冷静得像是在报告天气,但内容却让人绝望。
“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们一直这样啊!”郭芙蓉急得直跺脚,脚都快把青砖跺碎了,指着变成卡通形象的白敬琪、吕青橙和莫小贝,眼睛里的泪水在打转。
吕青柠一直保持着异常的冷静,小侦探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像是在寻找线索。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那团悬浮的、包裹着蓝猫卡通体的紫色光团,以及光团下方,莫小贝最后时刻脱手掉落在地上的那本《十万个为什么》上。
书页在混乱中被翻开,上面那些原本枯燥的知识点,在残留的紫色能量映射下,似乎隐隐流动着微光,像是有生命一样。
“等等…”吕青柠小大人似的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她没戴),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洞悉的冷静,像是黑暗中的一丝光,“蓝猫叔叔说,知识就是力量。他的力量来自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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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贝姑姑用这本书砸了他的机器,引发了混乱。但混乱…是不是也是一种‘力量’?”她的目光变得无比专注,像是找到了拼图的最后一块。
“也许…答案还在书里?或者说,混乱的力量,需要秩序的知识来…中和?”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闪电划破迷雾!
晏辰和阿楚猛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亮光!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
“青柠说得对!”阿楚激动地喊道,声音都带着颤音,“蓝猫的执念是‘知识’,他的力量来源于对知识的偏执解读!这本《十万个为什么》是他力量的象征,也是他逻辑的根基!”
“小贝用物理方式(砸)引发了混乱,但要从根源上中和这混乱的能量场…或许需要从‘知识’本身入手!用更强大的、更纯粹的‘知识’信息流,去覆盖、解析、甚至…格式化掉他这扭曲的‘反智’力场!”
晏辰立刻明白了阿楚的意思,他看向铁蛋,眼神变得无比坚定:“铁蛋!立刻接入我和阿楚的便携数据库!启动全息投影阵列!最大功率!”
“目标——构建一个覆盖整个光团的、超高密度的…知识信息矩阵!要最基础、最纯粹、最不容置疑的那种!”
铁蛋的电子眼瞬间爆发出强烈的蓝光,像是两颗小太阳:“指令确认!数据库接入中…全息投影阵列启动…功率最大化…正在构建信息模型…模型选定——”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执行最高指令的肃穆,仿佛在宣读圣旨:“——九九乘法表!基础逻辑之基,数学秩序之源!开始投影!”
嗡——!!!
铁蛋庞大的金属身躯背部,数个隐藏的发射口瞬间打开!无数道细微却无比凝聚的光束激射而出,如同精准的画笔,在客栈那被卡通化了一半的、诡异扭曲的空间中快速交织、编织!
仅仅几秒钟!
一个巨大无比、光芒万丈、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立体全息投影,赫然笼罩了整个失控的紫色光团!
投影的内容,简单到令人发指,却又蕴含着宇宙间最质朴、最强大的秩序逻辑!
是九九乘法表!
每一个数字,每一个等式,都散发着纯粹、稳定、不容辩驳的白色光芒!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直到九九八十一!
巨大的立体数字和公式,如同最坚实的秩序牢笼,将那个混乱蠕动的紫色“水母”光团死死地包裹在其中!光芒刺破了紫色的迷雾,像是黎明驱散黑暗!
“知识矩阵启动!信息注入!开始覆盖!”铁蛋低沉的声音宣告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白色的秩序之光,与混乱的紫色能量瞬间碰撞!
滋啦——!!!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如同亿万只蚂蚁在啃噬数据、亿万条规则在强行覆盖混乱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微噪音!这声音钻进人的耳朵里,让人忍不住想发抖!
紫色的光团剧烈地翻滚、扭曲、挣扎!像是被扔进滚水里的虫子!
里面那个蓝猫的卡通影像痛苦地抱住了头!构成他身体的、被“反智射线”扭曲的线条和色块,在纯粹、强大的基础数学逻辑的冲刷下,开始变得不稳定,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般闪烁、撕裂!
白色的数字和公式光芒,如同最坚韧的丝线,一点点刺入、渗透进那混乱的紫色能量核心!
每一次渗透,都让一片区域的紫色变得黯淡、稀薄,如同被橡皮擦擦去!
每一次覆盖,都让混乱的扭曲感减弱一分,被卡通化的边缘地带,那些鲜艳得刺眼的色彩和简单的线条,仿佛被注入了现实的“像素”,开始一点点恢复原本的质感和纹理!
最先恢复的是被波及的物体。
那个咧着嘴笑的面粉团子卡通形象,如同被戳破的气泡,“噗”地一声轻响,变回了一个瘪塌塌、沾满灰尘的普通面口袋,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个长着喇叭嘴的唢呐精小精灵,扭曲了几下,像是被揉皱的纸团展开,重新变回了燕小六那只掉在地上的、平平无奇的黄铜唢呐,上面还沾着点灰尘。
接着,是边缘被轻微卡通化的桌椅板凳,它们的线条重新变得硬朗,色彩恢复了木头的本色,上面的木纹也清晰起来,像是刚被打磨过。
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盯着光团核心处,以及那几个最重要的人影——白敬琪、吕青橙、莫小贝!他们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神圣的恢复过程!
包裹着他们的、那层浓烈而虚幻的卡通“外衣”,在九九乘法表那纯粹白光的冲刷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开始快速消融!
首先是僵硬的表情变得生动,惊愕的眼神重新有了焦距,像是蒙尘的镜子被擦亮!
然后是身体的线条,从夸张的圆润或尖锐,迅速恢复成正常的人体轮廓和比例,皮肤的质感也一点点显现出来!
最后是色彩,那刺眼的高饱和度平涂色块如同被水洗过,迅速褪去,露出了原本的布料质感和肤色,连衣服上的褶皱都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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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白敬琪第一个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茫然地看着自己恢复了肉感的手,又看看周围那巨大的、悬浮在空中的发光乘法表,以及正在消散的紫色光团,一脸懵圈,“哗擦?刚才…我好像变成纸片儿了?”他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有弹性!是真的!
“姐!爹!娘!”吕青橙也恢复了,她第一时间看向家人,小脸上满是后怕,眼圈红红的,随即又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指在脸颊上戳了戳,“我刚才…是不是变平了?感觉好奇怪!”
“嘿!太好玩了!”莫小贝恢复得最快,她活动了一下手脚,蹦了蹦,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脸兴奋,捡起地上那本《十万个为什么》,拍了拍上面的灰,书皮上的灰尘被拍得飞扬起来,“我就知道这书有用!蓝猫大叔,你的知识泡泡被我戳破啦!”她还对着光团消散的地方做了个鬼脸!
随着三个关键人物的恢复,那团核心的紫色光团也终于被白色的九九乘法表彻底“格式化”殆尽!最后一丝混乱的紫光如同烟雾般消散在空气中,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啪嗒。
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是蓝猫。
但他此刻的样子,与之前判若两人。
那身鲜艳扎眼的蓝色航天服变得皱巴巴、沾满了灰尘,甚至还被能量灼烧出了几个破洞,露出了里面灰色的内衣。
那个硕大的、引人注目的蓝色猫耳头套歪在一边,露出了下面一头乱糟糟的黑发,头发上还沾着点烧焦的痕迹。
那副标志性的酒瓶底厚眼镜,镜片碎了一块,勉强挂在鼻梁上,另一块镜片也布满了裂纹,像是蜘蛛网。
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失魂落魄地抱着自己那本《十万个为什么》,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肩膀微微耸动,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他那些堆满了推车的、引以为傲的科学仪器,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堆冒着青烟的、扭曲变形的废铜烂铁,散落在他周围,无声地诉说着这场“科学探索”的惨烈结局,像是一座倒塌的墓碑。
客栈里一片狼藉。
被卡通化又恢复的区域,色彩显得有点不协调,像是褪色不均的旧画,墙壁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紫色印记。
桌椅板凳东倒西歪,有的腿都断了,地上满是崩飞的零件碎片和灰尘,还有几本书散落在地上,被踩得脏污。
那扇变成卡通又恢复原样的朱漆大门,虽然恢复了木头的材质,但上面被射线灼烧出的诡异波纹痕迹和掉落的漆皮,依旧清晰可见,像是一道丑陋的伤疤。
死寂再次降临。但这一次,是劫后余生的、带着浓浓疲惫和茫然的死寂。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焦糊和一丝淡淡的松节油味道。
所有人都看着瘫坐在废墟中央的蓝猫,眼神复杂。有愤怒,有后怕,有同情,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
【乘法表拯救世界!铁蛋牛逼!】
【恢复了!都恢复了!吓死宝宝了!】
【小贝女侠!关键一击!】
【蓝猫…看着好惨…但活该!】
【掌柜的看着她的门…心在滴血…】
【这烂摊子…怎么收拾?】
【所以…终极答案找到了吗?(灵魂发问)】
“知识…力量…”蓝猫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那本《十万个为什么》的封面,封面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边角都卷了起来,仿佛在确认它是否真实存在。
他抬起头,透过那碎裂的镜片,茫然地环视着这满目疮痍、如同被科学飓风扫过的同福客栈。
他的目光扫过那扇留下永久伤痕的大门,扫过地上那堆他视为生命的仪器残骸,扫过佟湘玉心疼又无奈的脸,扫过白展堂、郭芙蓉等人复杂戒备的眼神,扫过白敬琪、吕青橙、莫小贝这三个因为他而经历了“卡通历险”的孩子…
最终,他的目光落回了自己手中那本厚重的书上。书页的边缘有些卷曲,封面沾了点灰,还有一个明显的、被书脊砸出来的凹痕。
“呵…呵呵…”蓝猫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干涩而沙哑,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拉动,带着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自我解嘲,“宇宙终极答案?江湖经验量化?自洽的知识体系?”
他摇了摇头,碎镜片后的眼神,那曾经充斥着的狂热、偏执、不容置疑的求知欲,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和深深的困惑,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追寻了半辈子…用最精密的仪器…试图测量一切,定义一切…结果…”他抬起手,看着自己沾满灰尘和机油的手掌,指甲缝里都是黑泥,又看看周围这绝对无法用他实验室里任何公式解释的“江湖”。
“结果发现,最大的‘反智污染源’…可能…可能是我自己?”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迷茫,像是在对自己说话,“我所坚信的标尺…在这方天地里…连一张…一张韭菜盒子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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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颓然地低下头,额头抵在那本厚重的《十万个为什么》上,肩膀微微耸动,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没有人说话,只有客栈里劫后余生的、沉重的呼吸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邢捕头在桌子底下安慰自己“亲娘哎总算过去了”的嘟囔,还有莫小贝好奇地戳弄那个恢复原状的唢呐的轻响。
佟湘玉看着蓝猫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这被折腾得够呛的客栈,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口气像是从肺腑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疲惫。
她推开白展堂的搀扶,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抚平了上面的褶皱,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属于同福客栈掌柜的、包容一切的温和笑容,尽管那笑容里还带着挥之不去的心疼和倦意。
她走到蓝猫身边,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他。
没有责备,也没有安慰的大道理。
她只是弯下腰,动作轻柔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还带着体温的油纸包。油纸包用细麻绳捆着,上面还印着几个模糊的油点。
打开纸包,里面是几个圆润饱满、煎得两面金黄、散发着诱人食物香气的韭菜盒子,热气腾腾的,还冒着白气,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空气中的焦糊味。
“蓝猫先生,”佟湘玉的声音温和而平静,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力量,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折腾了大半天,饿了吧?尝尝额们同福客栈的韭菜盒子?刚出锅没多久,还热乎着呢。”
那朴实无华的食物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油烟味和韭菜的清香,在这充满金属焦糊味和能量残留气息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真实而温暖。
它不来自任何精密的化学分析,不涉及任何复杂的物理定律,它只是…生活的味道。
蓝猫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碎裂的镜片后,那双失焦的眼睛,先是茫然地看着佟湘玉递过来的韭菜盒子,那金黄诱人的色泽,那升腾的、带着烟火气的白雾,那清晰可闻的香气…
然后,他的视线一点点聚焦,最终定格在佟湘玉那张带着温和笑意、眼角还有未干泪痕的脸上,那笑容里没有嘲讽,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淡淡的、如同对待所有客人的善意。
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接。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蓝猫伸出手。
那双手,曾经用来操控精密仪器,用来书写复杂的公式,此刻,却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个温热的韭菜盒子。
他没有立刻吃,只是捧在手心,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带着温度的踏实感,像是捧着一个稀世珍宝。那温度透过油纸,传到他冰凉的手心,再一点点蔓延到全身,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韭菜盒子,金黄的外皮,酥脆的边缘,还能看到里面翠绿的韭菜碎。
又看看怀中那本冰冷的、厚重的《十万个为什么》。
厚厚镜片下的眼神,经历了剧烈的挣扎、困惑、痛苦…最终,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又有什么东西悄然萌生了。
他猛地抬起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里最后一点迷茫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
没有再看任何人,没有理会周围的一片狼藉,也没有去管地上那堆陪伴他多年的仪器残骸。
他只是紧紧地攥着那个温热的韭菜盒子,另一只手胡乱地抓起他那本《十万个为什么》,然后,用一种近乎逃离的、却又带着某种新生的决绝姿态,踉踉跄跄地、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那扇伤痕累累的同福客栈大门!
他的背影在客栈门口的阳光下拉得很长,那身破旧的蓝色航天服在风中飘荡,歪戴的猫耳头套显得格外滑稽,又透着一丝悲壮。
“知识…知识他妈的算个屁!”一句含混不清、带着浓重鼻音和巨大情绪宣泄的咆哮,远远地从门外传来,飘散在七侠镇的空气中,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洒脱。
“终极答案?老子现在觉得…韭菜盒子…真香!”
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街角。
【??????】
【真香定律虽迟但到!】
【掌柜的!永远滴神!用美食感化了科学狂魔!】
【所以终极答案是韭菜盒子???】
【蓝猫:我悟了!科学尽头是干饭!】
【他跑了…带着书和韭菜盒子…】
【虽然很惨…但为什么有点想笑…】
【同福客栈:我们终于送走了这位科学瘟神…】
【下次穿越者请自带干粮!别拆家!】
【敬琪青橙没事就好!小贝还是那么虎!】
【铁蛋的九九乘法表!记头功!】
【这结局…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韭菜盒子中)!】
【掌柜的看着大门:终究是额扛下了所有…】
佟湘玉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又看看那扇伤痕累累的大门,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对着众人,拍了拍手:“好了好了!都别看了!小贝,敬琪,青橙,没事就好!大嘴,去拿扫帚簸箕,先把这烂摊子收拾收拾!”
“展堂,你去看看门还能不能修…额滴银子啊…”她一边念叨着,一边开始指挥众人收拾,声音里带着疲惫,却又透着一股生生不息的韧性。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大堂,落在散落的零件上,反射出细碎的光。同福客栈,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只是多了些伤痕,和一个关于蓝猫、科学仪器与韭菜盒子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