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目光落在阿楚的高跟鞋上，显然对这新奇玩意儿很感兴趣。

阿楚从晏辰怀里跳下来，故意踩得地板“噔噔”响。

“帅哥，你这船挺别致啊，”她大大咧咧地坐下，拿起桌上的葡萄就往嘴里塞，“就是隔音不太好，刚才打架听得一清二楚，是不是该装个双层玻璃？”

男子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双层玻璃？”他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指尖在琵琶弦上轻轻一勾，“倒是个新奇说法。”

晏辰在阿楚身边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酒壶。

那是只汝窑青瓷瓶，壶身上的开片纹路细密，一看就价值不菲。

“阁下深夜在此，想必不是为了听我们说胡话，”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些黑衣人，是冲你来的？”

男子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性感。

“或许是，或许不是，”他放下酒杯，突然凑近阿楚，“姑娘这鞋子，走路不怕崴脚吗？”

阿楚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一愣，随即露出个狡黠的笑容。

“帅哥你这问题就跟问鱼会不会游泳一样，”她晃了晃穿着高跟鞋的脚，“这叫时尚，懂？就像你们穿宽袍大袖，我们穿这个，都是为了好看。”

男子被逗笑了，眼角的魅惑更浓。

“我叫李从嘉，”他自我介绍道，指尖轻轻划过阿楚的鞋跟，“不知姑娘芳名？”

阿楚还没开口，晏辰已经伸手揽住她的腰，不动声色地隔开两人的距离。

“她叫阿楚，我叫晏辰，”他笑得温和，眼神却带着几分审视，“倒是李先生，深夜带着三箱金条在秦淮河上，这爱好挺特别。”

李从嘉挑了挑眉，突然拍了拍手。

舱门应声而开，两个侍女端着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精致的点心和一壶新酒。

“看来二位不是普通人，”李从嘉示意侍女倒酒，“既然如此，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刚说完，铁蛋突然从窗外跳了进来，机械臂上还挂着个晕过去的黑衣人。

“报告老板，审出来了，”它把黑衣人扔在地上，投影屏亮起审讯记录，“这伙人是枢密使派来的，说要‘处理掉碍事的人’。”

阿楚拿起块梅花糕，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我去，这比网红店的好吃十倍！”她含糊不清地说，“晏辰你快尝尝，不然我全吃光了。”

晏辰无奈地摇摇头，接过她递来的糕点时，指尖故意蹭过她的掌心。

李从嘉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突然笑了。

“二位倒是恩爱。”

阿楚嘿嘿一笑，往晏辰身边靠了靠。

“那是，”她得意地说，“想当年我可是从三千情敌里杀出重围，才把他拿下的。”

晏辰捏了捏她的脸颊。

“是是是，我的楚大侠最厉害了，”他语气宠溺，“不过下次吹牛能不能打个草稿？咱们认识那天你还说自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那不是为了给你留个好印象嘛，”阿楚不服气地嘟囔，“再说了，仙女也是会下凡谈恋爱的，不然牛郎织女的故事怎么来的？”

李从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拌嘴，突然端起酒杯敬了晏辰一杯。

“晏兄似乎对时局很了解？”他状似随意地问道，“刚才听你说升元三年，寻常百姓可记不住这么清楚。”

晏辰举杯回敬，笑容意味深长。

“略懂一些，”他避重就轻地说，“毕竟我家阿楚喜欢听故事，尤其是关于帝王将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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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嘉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突然话锋一转。

“听说过‘焚书坑儒’吗？”

阿楚正喝着果汁，闻言差点喷出来。

“秦始皇那事儿谁不知道，”她擦了擦嘴角，“不过我说帅哥，你突然提这个干嘛？难道南唐也流行搞历史研讨会？”

李从嘉没回答，只是拿起琵琶，指尖轻挑。

哀婉的旋律再次响起，比刚才在岸上听到的更加清晰。

阿楚突然瞪大了眼睛。

“这真的是《霓裳羽衣曲》！”她激动地抓住晏辰的胳膊，“我奶奶是音乐学院的教授，这曲子的残谱我从小听到大，绝对不会错！”

晏辰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据我所知，这首曲子在唐末就失传了，”他看向李从嘉，“李先生怎么会……”

李从嘉停下拨弦的手，眼神变得幽深。

“因为这不是原版，”他缓缓说道，“这是我根据古墓里找到的残卷改编的，里面藏着个秘密。”

恰在此时，船身突然剧烈摇晃了一下。

铁蛋的警报声立刻响起。

“警告，检测到大量船只靠近，携带重型武器！”

阿楚跑到窗边一看，只见数十艘战船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船头插着“唐”字军旗。

战船上的弓箭手已经搭箭上弦，箭头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李从嘉站起身，走到舱外，对着为首的战船扬声道：“林将军深夜带兵围堵本王，是想谋反吗？”

战船上的将领冷笑一声。

“越王殿下私藏金条，意图不轨，末将只是奉旨行事！”

阿楚目瞪口呆地回头看晏辰。

“越王？李从嘉？”她掰着手指头数，“南唐的越王……难道是后来的李煜？”

晏辰点头，突然低笑出声。

“看来咱们这次，钓到了条大鱼。”

他说话时，手指轻轻捏了捏阿楚的耳垂。

“怎么样，要不要跟未来的词帝来场‘风花雪月’？”

阿楚拍开他的手，脸颊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正经点，”她嗔道，“没看见人家要射箭了吗？再闹我就把你的‘珍藏’——那些关于南唐的野史，全扔到江里去。”

晏辰低笑起来，正想说什么，突然看见战船上的弓箭手松开了手。

数百支箭羽如暴雨般射来，带着凌厉的破空声。

铁蛋瞬间展开能量护盾，将整个画舫笼罩其中。

箭羽撞在淡蓝色的护盾上，纷纷断成两截，落得满地都是。

李从嘉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二位果然不是普通人。”

阿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