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记】

双生魂记 山海云夕 9802 字 3个月前

晏辰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抽出纸卷,展开后发现上面只有一行小字:"三贝勒府,十三日,漕运。"

"三贝勒?"康熙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是胤祉?"

阿楚对清朝皇子的排行不太熟悉,凑过去看纸条:"这人很可疑吗?"

"他是朕的三儿子,"康熙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掌管着钦天监,按理说不该插手漕运的事。"

晏辰突然想起什么,打开手机调出之前录下的录音,将音量调到最大。

王二麻子嚣张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批货必须在十五日前运到通州,魏大人说了,耽误了王爷的事,咱们都得掉脑袋..."

"魏大人?"康熙猛地抬头,"难道是户部侍郎魏东亭?"

三德子在一旁咋舌:"魏大人可是跟着皇上打天下的老臣,怎么会..."

话音未落,却见远处传来马蹄声,火把的光在夜色里连成蜿蜒的长龙,为首的骑士翻身下马,竟是穿着便服的御前侍卫统领。

"皇上,京中急报!"侍卫跪在地上,双手举着密信,"太子殿下在南巡途中遇刺,现在还在扬州府昏迷不醒!"

康熙接过密信的手指猛地收紧,信纸在掌心揉出褶皱,火把的光映着他骤然铁青的脸。

阿楚注意到他鬓角的白发在火光里格外刺眼,下意识地想说些什么,却被晏辰轻轻拉住了衣袖。

"铁蛋,检测密信上有没有毒素。"晏辰突然开口。

铁蛋快步上前,机械臂上弹出根细如发丝的探针,刺入信纸边缘。

"检测到微量蓖麻毒素,附着在封口的火漆上。"铁蛋的机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接触者若有伤口,可能会中毒。"

康熙猛地将信纸扔在地上,三德子连忙掏出帕子去擦他的手指,却见指腹上已经泛起淡淡的红痕。

"皇上!"宜妃惊呼着上前,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药丸塞进康熙嘴里,"这是太医院给的解毒丹,先吃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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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辰蹲下身用紫外线灯照射那封密信,火漆上浮现出个隐晦的"雍"字。

"是四贝勒的人?"阿楚倒吸一口凉气,她在历史书上见过,雍正皇帝早年确实用毒药铲除过不少异己。

康熙捂着胸口咳嗽两声,脸色渐渐缓和:"胤祺向来谨慎,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他忽然看向铁蛋:"你刚才说有时空波动?"

铁蛋的电子眼闪烁着:"波动强度正在增强,预计七十二小时内可能发生时空跳跃。"

阿楚突然想起背包里的时空定位器,掏出来一看,屏幕上的指针正疯狂旋转,红色的警告灯忽明忽灭。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晏辰将那枚刻着"魏"字的铜哨揣进怀里,"必须在你们离开前找到密信里说的漕运物资。"

康熙点头道:"通州是漕运枢纽,三贝勒府在那边有个粮仓,朕早年间去过一次,守卫比户部的银库还严。"

他转身对侍卫统领道:"传朕口谕,让顺天府尹封锁河间府所有码头,严查往通州运粮的船只。"

侍卫领命而去,宜妃却拉住康熙的衣袖:"皇上,您刚中了毒,不如先歇息..."

"歇息?"康熙甩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太子在扬州遇刺,京中官员勾结亲王倒卖赈灾粮,朕歇得下去吗?"

阿楚看着他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得像要捏碎什么,忽然将手机塞进背包:"铁蛋,能定位到漕运船只的位置吗?"

"需要接入河道司的水文监测系统,"铁蛋的机械臂展开成键盘模样,"但当前时代没有网络接口,无法直接连接。"

晏辰从背包里掏出个银色的盒子,打开后露出密密麻麻的线路:"这是信号增强器,能捕捉到十公里内所有金属船只的波动,咱们去码头看看。"

康熙立刻让人备了马车,临行前却见那个疤脸汉子跪在石阶下,怀里抱着个破碗,碗里盛着半碗还冒着热气的米粥。

"小人想跟着皇上做事,"汉子的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哪怕只是喂马挑水,求皇上给条活路。"

三德子刚要呵斥,康熙却抬手制止了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王疤,"汉子抬起头,左脸上的疤痕在火光里扭曲成狰狞的形状,"老家在山东,去年闹蝗灾,爹娘都没了,一路讨饭到河间府。"

阿楚看着他碗里的米粥,忽然想起刚才放粮时,他把自己那份全给了旁边的孩子,此刻空着肚子却捧着热粥来谢恩。

"上车吧,"康熙的声音缓和了些,"跟着三德子学规矩,别再学那些打家劫舍的营生。"

王疤愣了愣,突然趴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碗里的米粥洒出来,在石板上洇出小小的白痕。

马车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车窗外的夜色里不时闪过灾民蜷缩的身影,像被遗弃的破布娃娃。

阿楚靠在车窗上,看着康熙闭目养神的侧脸,忽然想起史书里说他晚年九子夺嫡,十几个儿子互相倾轧,最终落得个骨肉相残的下场。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吗?"阿楚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知道你的儿子们会为了皇位斗得你死我活。"

康熙缓缓睁开眼,眸子里映着车窗外跳动的灯火:"皇家的孩子,从生下来那天起就踩着刀尖过日子,朕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杀鳌拜,平三藩,哪一步不是在血里趟过来的?"

他从怀里掏出那枚刻着龙纹的玉佩,指尖划过冰凉的玉面:"朕以为护住他们就能安稳,却忘了权力这东西,能让亲兄弟变成索命的恶鬼。"

晏辰正在调试信号增强器,闻言抬头道:"在我们那个时代,有句话叫'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无论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都很难保持初心。"

铁蛋突然开口:"前方三百米到达码头,检测到七艘大型货船,其中三艘载重异常,疑似超载。"

马车刚停稳,就见码头的火把排成蜿蜒的长龙,几个穿着官服的人正指挥着苦力往船上搬粮袋,粮袋上印着"河间府赈灾"的字样,却被搬运工粗暴地扔进船舱,麻袋破裂处滚出的竟是掺着沙土的糙米。

"动作快点!"一个戴着顶戴的官员踹了个苦力一脚,"天亮前必须出港,耽误了魏大人的事,仔细你们的皮!"

阿楚刚要掏出手机录像,却被晏辰按住了手,他指了指那官员腰间的牌子,上面刻着"通州漕运司"五个字。

"魏大人的人,"晏辰低声道,"看来三贝勒府的密信是真的。"

康熙站在码头的牌坊下,看着那些粮袋像流水般被搬进船舱,忽然对三德子道:"去告诉船老大,就说黄三爷想跟他做笔生意,有批上好的药材想运去通州。"

三德子领命而去,不多时却被两个护卫推搡着回来,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护卫骂道:"哪来的野狗,也敢攀魏大人的关系?"

话音未落,铁蛋突然上前一步,机械臂精准地扣住那护卫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护卫的胳膊以诡异的角度弯了下去。

小主,

周围的人顿时慌了神,纷纷抽出腰间的刀,却见铁蛋的胸口弹出一排枪管,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人群。

"警告,放下武器,"铁蛋的电子眼闪烁着红光,"否则将采取强制措施。"

那些护卫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握着刀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刚才那个踹人的官员更是吓得瘫坐在地上,顶戴掉在泥水里也顾不上捡。

康熙缓步走到那官员面前,用脚挑起他的顶戴:"漕运司的差事,一个月俸禄多少?"

官员哆哆嗦嗦地磕头:"回...回大人,每月...每月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康熙掂了掂手里的顶戴,铜制的顶珠在火把下泛着廉价的光,"够买你腰上那块玉佩吗?"

官员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捂住腰间的玉佩,那玉佩的质地竟与地下仓库发现的贡玉相差无几。

晏辰趁机打开信号增强器,屏幕上立刻显示出船舱内部的三维图像,十几个暗格里堆满了绸缎和瓷器,还有几个贴着封条的木箱,上面印着"内务府专供"的字样。

"这些东西要运到哪里?"晏辰指着屏幕上的木箱,声音冷得像冰。

官员的嘴唇哆嗦着,刚要说话,却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骑兵举着火把冲过来,为首的人身穿黑色锦袍,腰间挂着块墨玉牌子。

"魏大人!"瘫在地上的官员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喊道,"属下在这儿!"

那锦袍男子勒住马缰,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码头,当看到康熙时,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随即翻身下马,拱手道:"不知黄三爷也在,倒是让下官失敬了。"

康熙认得他,户部侍郎魏东亭,当年跟着自己平定葛尔丹的旧部,如今却成了三贝勒府的爪牙。

"魏大人深夜还在码头督查漕运,真是勤勉,"康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这些赈灾粮,怎么看着不太对劲?"

魏东亭的目光落在那些破裂的粮袋上,脸色微变,随即笑道:"河间府的粮仓潮湿,难免有些粮食受潮,下官正准备运去通州晾晒,黄三爷若是需要杂粮,改日下官亲自送到府上去。"

阿楚注意到他说话时,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动作与王二麻子如出一辙。

铁蛋突然挡在魏东亭面前,电子眼射出的红光扫过他的锦袍:"检测到衣物内侧藏有金属物品,形状类似信件。"

魏东亭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刚要后退,却被晏辰拦住了去路。

"魏大人不妨把信拿出来看看,"晏辰晃了晃手里的信号增强器,"让咱们也见识见识,三贝勒府的密信到底写了些什么。"

周围的骑兵纷纷拔刀,刀刃在火把下闪着寒光,康熙突然往前一步,将阿楚护在身后,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谁敢动一下试试?"

那股久居上位的气势让骑兵们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魏东亭看着康熙眼底翻涌的怒意,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黄三爷"绝非普通商人。

"您到底是谁?"魏东亭的声音开始发颤,手心里全是冷汗。

康熙没有回答,只是从怀里掏出那枚龙纹玉佩,举在火把前,玉佩上的龙纹在火光里仿佛活了过来,鳞爪张舞。

魏东亭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里的锦袍被冷汗浸得透湿。

"属下有眼无珠,不知皇上驾到..."他的额头重重磕在泥地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周围的骑兵和苦力全都惊呆了,纷纷跪倒在地,码头的石板路上黑压压跪了一片,只有铁蛋还站在原地,电子眼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幕。

"把船上的粮食卸下来,"康熙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还有那些藏在暗格里的东西,全部搬到粮仓去。"

魏东亭连滚带爬地指挥人卸货,当那些木箱被打开时,连见惯了珍宝的三德子都倒吸一口凉气——里面装的竟是前朝的青花瓷,还有几箱金砖,上面印着"内务府制"的字样。

"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康熙拿起一块金砖,沉甸甸的分量压得手掌微微下沉。

魏东亭趴在地上,声音细若蚊蝇:"是...是三贝勒让下官从国库调的,说是要...要送给蒙古的王公..."

"蒙古王公?"康熙猛地将金砖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们要这些前朝瓷器和金砖做什么?"

晏辰突然注意到木箱底部刻着个小小的"八"字,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八贝勒?"

阿楚对清史的记忆有些模糊,但也知道八阿哥胤禩在夺嫡之争中势力庞大,号称"八贤王"。

"看来不止三贝勒,"康熙的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这盘棋,比朕想的还要大。"

铁蛋突然指向船舱深处:"检测到暗格内有活物,生命体征微弱。"

众人皆是一惊,康熙立刻让人撬开暗格,里面竟蜷缩着个穿蓝色宫装的女子,嘴被布条堵着,手脚都绑着麻绳,脸上满是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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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子身边的侍读宫女,"三德子认出了她,"怎么会在这里?"

宫女被松绑后,抱着康熙的腿哭得撕心裂肺:"皇上!太子殿下是被八贝勒的人刺伤的!他们逼奴婢伪造太子通敌的书信,奴婢不肯,就被他们抓到这里来了!"

码头的风突然变得刺骨,火把的光在众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康熙看着那宫女哭得通红的眼睛,忽然对魏东亭道:"去把你船上所有的密信都拿来,朕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魏东亭瘫在地上,像一摊烂泥,任由侍卫将他拖走,嘴里喃喃着:"完了...全都完了..."

阿楚看着晏辰将那些密信拍照存档,忽然发现铁蛋的电子眼闪烁着异常的光芒,屏幕上的能量波动图像疯长的野草般扭曲。

"时空跳跃的频率在加快,"铁蛋的机械音带着电流声,"预计十二小时内将强制传送。"

康熙正在查看那些密信,闻言猛地抬头:"你们只能再待十二个时辰?"

阿楚点点头,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明明才认识几天,却像是已经共历了半生风雨。

"这些密信足够定他们的罪了,"晏辰将手机里的照片传输到一个加密文件夹,"但八贝勒在朝中势力庞大,没有确凿证据,恐怕很难扳倒他。"

康熙将密信揣进怀里,忽然对那宫女道:"你知道八贝勒他们把太子的信物藏在哪里吗?"

宫女擦干眼泪,想了想道:"他们说要把太子的玉印送到江南,交给...交给台湾的郑氏后人..."

"反了!"康熙猛地一拍船舷,指节撞在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们竟敢勾结台湾反贼!"

阿楚忽然想起历史上康熙收复台湾的壮举,没想到在这个时空里,八贝勒竟敢私通郑氏后人。

"我们去江南,"晏辰立刻做出决定,"找到玉印,就能坐实他们的罪名。"

康熙却摇了摇头:"你们的时间不够了,江南离这里千里之遥,十二时辰根本赶不到。"

他看着阿楚和晏辰,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印章,上面刻着"康熙御笔"四个字:"拿着这个,到了江南找江宁织造曹寅,他会帮你们。"

阿楚接过印章,冰凉的玉质在掌心沉甸甸的,忽然想起《红楼梦》里的曹家,原来真有这么个人。

"那你呢?"阿楚抬头看着他,火把的光在他鬓角的白发上跳跃,忽然觉得他苍老了许多。

"朕要回京城,"康熙的目光投向北方的夜空,那里有他的紫禁城,他的万里江山,"在你们离开前,朕会把这些蛀虫一个个揪出来。"

码头的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洒在漕运船上,将那些粮食染成金色,像铺了一地的碎金。

康熙看着灾民们排着队领取新分的粮食,忽然对王疤道:"你跟着黄三爷他们去江南,保护好他们。"

王疤重重磕了个头,起身时眼里闪着光,仿佛找到了新的活法。

离别总是仓促的,阿楚将手机里的直播回放传给康熙,告诉他这是留给后世的证据,晏辰则把信号增强器拆成零件,只留下核心部件给铁蛋。

"这个能在危急时刻发出求救信号,"晏辰指着铁蛋胸口的红色按钮,"只要我们还在这个时空,就能接收到。"

康熙紧紧握着那枚龙纹玉佩,忽然想起阿楚说过,他们来自三百年后的世界,那里没有饥荒,没有战乱,人人都能吃饱穿暖。

"三百年后的天下,是什么样子?"他望着初升的朝阳,声音里带着向往。

阿楚想起自己生活的城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忽然笑了:"有会飞的船,有能千里传音的盒子,还有不用马拉的车子,百姓再也不用为了半袋粮食卖儿鬻女。"

康熙的眼睛亮了起来,像孩子般追问:"那朕的子孙,把江山治理得好吗?"

晏辰沉默了片刻,想起清末的屈辱历史,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很好,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铁蛋的电子眼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能量波动达到临界值,即将开始传送。"

白光渐渐笼罩了三人,阿楚最后看到的,是康熙站在朝阳里的身影,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永不倒下的旗帜。

"我们还会再见的!"阿楚的声音被白光吞噬,渐渐消散在码头的风里。

康熙站在原地,手里紧握着那枚玉佩,直到白光彻底消失,才缓缓转身,对三德子道:"传旨,将魏东亭打入天牢,彻查三贝勒府和八贝勒府,所有涉案官员,一律革职查办。"

三德子刚要应声,却见康熙望着江南的方向,嘴角竟带着一丝笑意。

"他们说三百年后的天下很好,"康熙的声音很轻,像在对自己说,"朕信。"

江南的雨总是缠绵的,阿楚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艘乌篷船的舱里,雨丝敲打着船篷,发出沙沙的声响。

"已经在江宁府境内了,"晏辰正在调试仪器,屏幕上显示着曹府的位置,"铁蛋说这里的能量场很稳定,暂时不会强制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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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疤端着两碗热粥走进来,脸上的疤痕在油灯下不再狰狞:"刚才岸上的人说,曹大人正在府里接待一位贵客,好像是...是八贝勒府的人。"

阿楚心里一紧,刚要说话,却见铁蛋的电子眼亮起绿光:"检测到附近有与太子玉印相同的金属波动。"

三人立刻下了船,沿着青石板路往曹府走去,雨巷深处传来卖花姑娘的叫卖声,带着江南特有的温婉。

曹府的门是朱红色的,铜环上刻着精美的花纹,王疤上前通报时,门房打量了他们半天,才不情不愿地放他们进去。

正厅里坐着个穿月白长衫的男子,面容俊朗,嘴角总是噙着笑意,正是八贝勒胤禩。

"不知黄三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胤禩起身拱手,目光在阿楚和晏辰脸上打转,最后落在铁蛋身上,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位是?"

"在下的护卫,"晏辰淡淡道,"听说八贝勒在找太子的玉印?"

胤禩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又恢复如常:"黄三爷说笑了,太子的玉印怎么会在江南?"

阿楚注意到他袖口绣着朵小小的海棠花,与暗格里那个宫女描述的刺客袖口图案一模一样。

"我们不仅知道玉印在这里,"阿楚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人心上,"还知道你派去刺杀太子的人,此刻正在曹府的后院。"

胤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刚要拍案,却见铁蛋突然上前一步,机械臂展开成锁链,将他的手腕牢牢锁住。

"你!"胤禩又惊又怒,却发现那锁链坚硬无比,根本挣不开。

曹寅吓得瘫在椅子上,筛糠似的发抖:"八贝勒饶命!下官不知道他们是来...是来..."

晏辰没理会他,径直走向后院,王疤紧随其后,手里紧紧攥着根木棍。

后院的假山后面果然藏着个黑衣人,手里捧着个锦盒,见有人来,立刻拔刀便刺,却被王疤一棍打在手腕上,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锦盒摔开,里面的玉印滚出来,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人赃并获,"晏辰捡起玉印,上面刻着"皇太子宝"四个篆字,"这下八贝勒该没话说了。"

阿楚掏出手机对着玉印拍照,忽然发现铁蛋的电子眼闪烁着红光,屏幕上的能量波动图像烧开的水般沸腾。

"时空跳跃即将开始,"铁蛋的机械音带着电流声,"倒计时十分钟。"

众人皆是一惊,晏辰立刻将玉印塞进王疤怀里:"你把这个交给江宁知府,让他快马加鞭送回京城,就说是皇上要的东西。"

王疤接过玉印,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跑,雨丝打在他的背影上,像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胤禩被铁蛋押着,看着玉印消失在雨巷深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太天真了!"

"至少能让你在天牢里待上几年,"阿楚的声音里带着释然,"足够康熙查清所有事了。"

铁蛋的电子眼突然发出刺眼的白光:"倒计时一分钟。"

晏辰将手机里的证据发送到加密云端,这是留给后世的礼物,也是对这段跨越三百年的友谊的纪念。

"再见了,八贝勒,"阿楚最后看了一眼江南的雨巷,青石板路上的水洼映着初升的太阳,像撒了一地的碎金,"哦不,应该说永别了。"

白光再次笼罩了他们,胤禩惊恐的叫声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江南的烟雨里。

康熙收到玉印时,正在批阅奏折,三德子将密信和玉印呈上来,他看着上面八贝勒的亲笔签名,忽然想起阿楚说过的话。

"历史会记住每一个人的功过,"康熙放下朱笔,望着窗外的紫禁城,红墙黄瓦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无论是明君还是奸臣。"

三德子刚要退下,却见侍卫捧着个奇怪的盒子进来,说是江南曹府送来的,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阿楚和晏辰站在江南的雨巷里,铁蛋站在他们身后,电子眼闪烁着温柔的绿光,背景里有卖花姑娘的身影,还有青石板路上的水洼,映着三个模糊的倒影。

康熙将照片轻轻放在奏折上,忽然笑了,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很多年后,康熙在临终前,将这张照片和那枚龙纹玉佩一起放进了棺椁,他相信,三百年后的世界里,一定有人记得,曾经有三个来自未来的朋友,陪他走过了那段最艰难的岁月。

而阿楚和晏辰回到自己的时空后,常常会打开那段直播回放,看着康熙在河间府的粮仓前,看着灾民们领到粮食时的笑容,看着铁蛋用机械臂帮老婆婆扛粮袋,忽然觉得,这段跨越三百年的相遇,是命运最好的馈赠。

有时他们会想,如果真的能再回去,一定要告诉康熙,他的子孙确实守住了江山,虽然历经磨难,但终究迎来了他向往的国泰民安。

而那个叫王疤的汉子,后来成了江宁知府的得力助手,他常常会站在长江边,望着江南的烟雨,想起那个在码头对他说"给条活路"的皇帝,想起那三个像神仙一样的人,心里就充满了力量。

历史的长河滚滚向前,冲刷着权谋与杀戮,却永远记得那些在黑暗中点亮灯火的人,无论是康熙,还是来自未来的阿楚和晏辰,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心中的正义与光明。

就像河间府粮仓前的火把,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灾民脚下的路,也足以照亮那段被尘埃掩埋的历史,让后人知道,曾经有过这样一群人,为了一个更好的世界,拼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