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就见禅房的门开了。

许仙脸色苍白地走出来，脚步有些踉跄。

法海跟在他身后，双手合十，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看样子是谈崩了，”阿楚拉着晏辰跟上去，“许仙的表情像是被灌了十斤鸡汤还不消化。”

两人跟在许仙后面出了寺庙，见四周没人，晏辰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公子，法海跟你说什么了？”

许仙吓了一跳，看到是他们才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法海禅师说……说素贞是千年蛇妖，还说她接近我是别有用心。”

“你信了？”阿楚追问。

许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不知道……禅师拿出了一面镜子，说能照出妖的原形，可我……”

“可你不愿意相信，对不对？”晏辰接话道，“因为你感受到的白素贞，是善良温柔的，和法海口中的妖怪完全不一样。”

许仙愣了愣，随即苦笑：“是啊，我和素贞相处的时日虽短，但我能感觉到她并非恶人。可禅师是得道高僧，他的话……”

“话是人说的，真相是自己看的，”阿楚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猫咪的照片，“你看这个，长得像不像老虎？但它其实很温顺，不能因为长得像就认定它危险吧？”

许仙盯着手机屏幕，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是什么法器？竟能将图画藏在里面，还如此清晰？”

“这叫手机，不是法器，”晏辰简单解释了一下，“我们想说的是，不能仅凭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判定一个人的好坏，要自己去感受，去判断。”

许仙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多谢二位指点，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着许仙坚定的背影，阿楚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被法海彻底洗脑。”

“别高兴太早，”晏辰看着寺庙的方向，“法海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接下来可能会对白素贞下手。”

“那我们去保护白素贞啊！”阿楚立刻说。

“我们连她住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保护？”晏辰无奈，“而且贸然介入，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阿楚想了想，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追踪器：“上次在《倩女幽魂》里剩下的，找机会给白素贞装上，就能知道她的位置了。”

晏辰扶额：“你能不能别总把现代科技用在这种地方？”

“这叫未雨绸缪啦，”阿楚把追踪器塞进口袋，“对了，我们要不要去西湖醋鱼？听说这里的超正宗。”

“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晏辰简直败给她了，“我们得想办法阻止法海和白素贞的正面冲突。”

“有了！”阿楚突然拍手，“我们去跟法海讲道理啊！告诉他现在是文明社会，不能随便歧视妖怪，要讲究众生平等。”

晏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觉得一个得道高僧会听我们讲这些？不把我们当成妖言惑众的妖孽抓起来就不错了。”

“那怎么办嘛，”阿楚有些泄气，“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斗法，然后白素贞被压在雷峰塔下吧？”

晏辰沉默了片刻，突然说：“或许我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入手。”

“什么角度？”

“法海为什么非要拆散他们？”晏辰分析道，“一般来说，这种角色都有自己的执念，或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阿楚来了兴趣，“你是说，法海针对白素贞，可能不只是因为她是妖？”

“有这个可能，”晏辰点点头，“每个故事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细节，就像我们之前穿越到《灰姑娘》里，发现王子其实是个鞋控一样。”

“哇，这个比喻好怪，但我懂你的意思，”阿楚眼睛一亮，“那我们去调查法海？”

“没错，”晏辰看向金山寺，“找到他针对白素贞的真正原因，或许就能找到化解矛盾的方法。”

两人正商量着，突然看到远处一阵骚动。

一群百姓围着湖边指指点点，不知道在看什么。

“走，去看看热闹。”阿楚拉着晏辰就往那边跑。

挤到前面一看，只见湖里漂浮着几条死鱼，肚皮朝上，样子有些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鱼怎么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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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早上还好好的，刚才突然就翻肚子了。”

“该不会是水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听到这话，阿楚心里咯噔一下，凑到晏辰耳边说：“不会是法海搞的鬼吧？想栽赃给白素贞？”

晏辰皱着眉：“很有可能，这是他的惯用伎俩，先制造恐慌，再把矛头指向妖怪。”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几个和尚匆匆赶来。

为首的正是法海，他看着湖里的死鱼，脸色凝重地对百姓说：“诸位施主，此乃妖孽作祟，污染水源，长此以往，恐会引发瘟疫啊！”

百姓们顿时慌了神：“那怎么办啊？禅师快想想办法！”

法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定会查明真相，为民除害。只是这妖孽道行不浅，恐怕需要大家同心协力。”

阿楚在人群里听着，忍不住小声吐槽：“演技不错啊，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晏辰拉了拉她：“别乱说话，我们先撤。”

两人挤出人群，阿楚才愤愤不平地说：“太过分了，居然用这种手段陷害白素贞！我们得想办法揭穿他！”

“怎么揭穿？”晏辰反问，“我们没有证据，而且百姓更愿意相信得道高僧的话。”

“那也不能让他得逞啊，”阿楚急得团团转，“对了，我们可以去化验水质啊！看看鱼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被毒死的还是缺氧死的。”

“我们带的设备不够专业，”晏辰摇头，“而且就算化验出来，也没法跟古代人解释什么是化学成分。”

阿楚泄气地蹲在地上：“那怎么办嘛，感觉我们像两个打酱油的。”

晏辰也蹲下来，看着她：“别灰心，至少我们知道了法海的手段，就有应对的办法。”

“什么办法？”阿楚抬头看他。

“他不是想栽赃吗？我们就帮他‘找出’真凶，”晏辰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找个不会影响主线剧情，但又能让他暂时转移目标的替罪羊。”

阿楚眼睛一亮：“你是说……”

“还记得我们昨天在湖边看到的那只老乌龟吗？”晏辰说，“它老是在岸边晒太阳，看起来就很有‘嫌疑’。”

“你太坏了吧，”阿楚忍不住笑起来，“不过我喜欢！就这么办！”

两人正商量着怎么给老乌龟“定罪”，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

“二位请留步！”

回头一看，竟是小青。

她脸色不太好看，上来就问：“是不是你们搞的鬼？为什么湖里的鱼会突然死掉？”

阿楚连忙摆手：“不是我们啦，是法海栽赃陷害，想嫁祸给白素贞姐姐。”

小青显然不信：“除了你们，还有谁会用这么奇怪的手段？”

“真的不是我们，”晏辰解释道，“我们正想办法帮你们澄清呢。”

小青冷笑：“帮我们？我看你们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吧！”

说着就拔剑出鞘，剑尖直指两人。

阿楚吓得往后一躲：“喂！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动刀动枪的啦！”

“除非你们拿出证据证明不是你们干的，”小青眼神凌厉，“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晏辰叹了口气：“我们可以带你去找真正的‘凶手’，但你得保证不伤害它，而且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小青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没骗我？”

“骗你是小狗，”阿楚举手发誓，“快收剑啦，被别人看到不好。”

小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收起了剑：“好，我就信你们一次，要是敢耍花样……”

“不敢不敢，”阿楚连忙说，“我们这就带你去。”

三人往湖边僻静处走去，晏辰一边走一边小声对阿楚说：“待会儿见到老乌龟，记得演得像一点。”

“放心啦，我可是看过几百集侦探剧的女人，”阿楚自信满满地说，“保证让小青深信不疑。”

走到一处芦苇丛生的岸边，晏辰指着水里一只正在慢吞吞游动的老乌龟说：“就是它。”

小青皱眉：“一只乌龟能有这么大本事？”

“别小看它哦，”阿楚开始胡编乱造，“这是一只修行多年的老龟，因为嫉妒白素贞姐姐人气太高，所以故意搞破坏，想嫁祸给她。”

小青显然不太相信：“真的假的？”

晏辰适时补充：“我们昨天看到它偷偷往水里吐泡泡，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肯定是在搞什么小动作。”

老乌龟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话，把头缩进了壳里。

这举动在小青看来，反而像是做贼心虚。

“原来是这样，”她恍然大悟，“我就说姐姐不会做这种事。”

阿楚松了口气：“是吧？所以你别误会我们啦。”

小青看了他们一眼：“算你们还有点良心，不过要是让我发现你们骗我……”

“不会不会，”两人连忙摆手。

看着小青离开的背影，阿楚擦了擦额头的汗：“我的天，演戏好累，比上次在《罗密欧与朱丽叶》里假装神父还累。”

晏辰也松了口气：“暂时应付过去了，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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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接下来怎么办？”

“去看看法海下一步要干什么，”晏辰说，“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丝绒，缓缓覆盖了整个西湖。

阿楚和晏辰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这是他们用现代材料临时组装的，引来不少路人侧目），吃着泡面，看着远处雷峰塔的轮廓。

“你说小青会不会真的去找那只老乌龟算账啊？”阿楚吸了一口面条，含糊不清地问。

“不知道，”晏辰喝了口汤，“希望她下手轻点，别真把老乌龟怎么样了，不然我们罪过就大了。”

“谁让法海那么坏，”阿楚撇撇嘴，“不过话说回来，那老乌龟确实有点可疑，我今天好像看到它往水里吐了什么东西。”

晏辰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我看到老乌龟往水里吐东西，”阿楚重复道，“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说不定湖里的鱼真是它弄死的？”

“不会吧，”晏辰皱起眉，“一只乌龟能有那么大本事？”

“谁知道呢，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满了惊喜，”阿楚放下泡面桶，“对了，我们的追踪器还没机会给白素贞装上呢。”

“不急，”晏辰看着湖面，“我总觉得今晚可能会有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