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警惕还是狂热,双方阵营中都有很多人相信,在这看似鲁莽的自杀行为背后,必定隐藏着更加狡猾和深远的阴谋。
瓦什托尔感受到了某种残忍的愉悦,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猜对了。
趁着方舟以自杀式冲锋接近“巨石”的机会,瓦什托尔施展出了他的全部算力。
即使将人类帝国成千上万个世界上的沉思者计算单元加在一起,也难以和他这台超自然的逻辑引擎相抗衡。
他将上次攻击黑暗天使要塞修道院时,通过各种手段收集到的关于“巨石”结构、能量分布、防御弱点的所有数据,都进行了关联,相互参照和精密的三角定位。
无数复杂到极致的数据流,投射在他的意识视域中,迅速组合构建成了巨细无遗的“巨石”要塞布局图。
其中涉及的多维空间结构和复杂计算量,足以令火星上性能最强的科技牧师在接触的瞬间便陷入彻底的疯狂。
数据的天启在瓦什托尔的意识中轰然绽开,他的灵识化作无数无形的触手,沿着那些只有他能看见的闪烁因果丝线,越过冰冷的虚空,穿透了“巨石”防护力场上那些因剧烈交战而产生,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扭曲与波动。
他的意识不断深入,在“巨石”内部错综复杂的数据通道和实体缆线中飞速穿梭探索。
无形的黄铜线虫正在钻透顽石与金属,将原本不存在物理连接的地方,以亚空间的方式强行“连接”起来。
他所在的厄兆方舟在帝国舰队和“巨石”的重炮轰击下剧烈颤抖,装甲破碎。
灾祸舰队的其他舰长们通过通讯网络发出惊愕与绝望的呼喊,他们的战舰正在接二连三地沉没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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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报声和代表最高危机的信号铃在方舟内部响个不停,这表明他的精神入侵行为已经被“巨石”内部的防御机制察觉。
但瓦什托尔无视了这一切外在的干扰与危机。
他仍在继续深入,根据无限复杂的排除计算和冷酷的逻辑分析,他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一定就在前方。
在他的意识视界中,一条孤零零,仿佛凭空生成的数据线,从一面古老的墙壁上冒出。
他的意识顺着这条线,涌入了位于“巨石”最核心区域附近,昏暗而阴沉的大厅。
大厅内部的光学透镜阵列,在亚空间视角下,发着不祥红光。
瓦什托尔的“目光”穿透了这些透镜,看到了那台被严密守护的巨大古老机器。
它被放置在大厅中央,被层层能量场和物理锁具禁锢着,俨然一个被关押在永恒监狱中的囚犯。
机器的核心处,流动着怪异的能量光流。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具明显已经腐烂却依旧维持着站姿的人类尸体,就立在机器旁边,一根粗大混合着金属与生物组织的缆线,将尸体与机器连为一体。
这具尸体,似乎察觉到了瓦什托尔意识的入侵,他那腐烂的脸上,竟然扯动肌肉,露出了极其诡异带着饶有兴致的表情。
瓦什托尔的意念,通过盗取的权限与亚空间载波,直接向那台古老机器——图楚尔查引擎的异形运算核心,传达了他的提议:
“不要再被这些惊恐短视的原始人所囚禁了,展现你被制造时所赋予的真正功能吧。”
“我将带你,与瘟疫之心和衔尾蛇重聚,完整的权柄,在等待着你。”
那具作为引擎接口的腐烂人偶,清晰地吐出了两个词:
“可以。”
没有犹豫,没有讨价还价。
造物者和这台由古圣制造的上古机械,随即以凡人无法理解的速度,进行了更多的意识交流。
双方在瞬息间交换了无数的问题与答案,启示与说明,以及各自对宇宙法则的深邃见解。
当这场短暂的对话结束时,一股扭曲现实的能量,凭空席卷了整个隐秘大厅。
瓦什托尔那部分侵入此地的意识,连同图楚尔查引擎本身,以及那具腐烂的人偶,都被包裹在了这股强大的能量之中。
几乎在同一时刻,外界虚空中,厄兆方舟上的结构崩塌警报达到了顶点。
它的毁灭已成定局。
然而,就在它被密集火力最终撕成碎片化为巨大烟花前,图楚尔查引擎和瓦什托尔侵入的意识,不留任何踪迹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