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变生肘腋,周遭那些精于世故的班主、嬷嬷们先是一愣,随即目光在伯爷与这神秘女子之间来回逡巡,嗅出几分不寻常的气息,好奇、探究、乃至一丝看热闹的意味悄然浮起。
阿大反应最快,魁梧的身躯立刻上前半步,看似随意实则精准地挡在了陈恪与围观视线之间,同时向左右心腹家将递去一个凌厉的眼神。
几名劲装汉子立刻会意,无声上前,客套而坚决地“请”那些试图驻足窥探的班主们移步他处:“诸位,彩排继续,请这边观摩下一个节目……”
瞬间便将那刚刚凝聚起来的暧昧氛围驱散于无形。
陈恪暗松一口气,随即对上常乐那戏谑的目光,只得报以苦笑,压低声音,竟罕见地有些结巴起来:“乐…乐儿……你…你怎地…为夫实在不知……”
常乐却仿佛没听到他的窘迫,反而后退半步,竟规规矩矩地向他福了一礼,动作优雅端庄,无可挑剔,只是那透过面纱传来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揶揄:“伯爷说笑了。民女技艺粗陋,污了伯爷清听,还请伯爷恕罪。”
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既符合场面规矩,又将陈恪架在火上烤。
陈恪此刻哪还有心思在此与她演这出“伯爷与民女”的戏码,也顾不得周遭是否还有隐晦目光,上前一步,近乎是捉住她的手腕,低声道:“莫闹了,先随我回去。”
语气里带着三分无奈,七分不容拒绝。
常乐顺势而为,任由他牵着,两人一前一后,迅速穿过彩棚侧幕,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所幸阿大处置得力,并未引起更大范围的骚动,总算没让堂堂靖海伯在自家地盘的风月彩排场上闹出笑话。
一路无话,直至回到总督衙署后院那间陈恪日常起居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