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白和丁敏君默默听着,心情愈发沉重,面前的酒菜似乎也失去了味道。
待张松溪说得差不多了,邱白也简略说了说自己前往西域的经历。
主要提及了在天池铁瓦寺,他遇见老顽童周伯通的事情。
“周伯通?”
饶是张松溪性情沉稳,听到这个名字也忍不住惊呼出声,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作为张三丰门下,他跟师父经常闲聊,师父也将很多前朝旧事,讲给他们听。
所以,如今听到邱白提起周伯通,张松溪也是惊讶。
“他……他老人家竟然还健在?”
“这……按年纪推算,他起码也该有一百八九十岁了吧?”
“这简直……简直是陆地神仙了!”
“周伯通有一百八九十岁?”
邱白被张松溪这么一提醒,也是猛然一怔。
他之前虽知周伯通年纪极大,却并未仔细算过。
此刻经张松溪点破,他才恍然惊觉。
先天境界,寿数两百载。
周伯通若已活了一百八九十岁,那岂不是说……
他的寿元将尽,已然时日无多?
难怪他在铁瓦寺时,言语间虽依旧嬉笑怒骂,但偶尔流露出的那份看透世情的淡然,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寥……
原来,并非全然是性格使然,更是对自己那漫长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洒脱。
想到那个如同老小孩般,传自己爆步与空明拳的前辈,可能不久于人世,邱白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端起酒杯,将杯中略显辛辣的浊酒一饮而尽,默然无语。
客栈窗外,潼关的夜色渐渐笼罩下来,黄河的奔流声隐隐传来。
酒过三巡,菜添五味。
客栈大堂角落的这方桌子,气氛却并不热烈,反而因谈及天下时局,显得有些沉闷。
“朝廷如此倒行逆施,视民如草芥,这天下……怕是真要乱了。”
张松溪又抿了一口酒,摇头叹道:“如今各地暗流涌动,白莲教、明教、乃至一些江湖帮会,都在暗中积蓄力量。”
“只差一个契机,便是星火燎原之势。”
他看向邱白,目光中带着探询。
“邱白,你此番西域之行,除了遇见周老前辈,可还听闻其他消息?”
“尤其是关于……明教的?”
邱白知他意在打听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毕竟这关系到俞岱岩重伤的旧案,以及武当派与天鹰教、明教之间的纠葛。
“西域地广人稀,消息闭塞。”
思及此处,他看着张松溪,摇了摇头说:“我此行,主要在金刚门所在的哈密力一带活动,并未刻意打听消息,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