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喝了第一天药,就觉得腿没那么沉了;喝到第三天,能拄着拐杖慢慢走;到了出梅,竟能扛着斧头去山里砍柴,雨后的泥路也走得稳。“这药香比往年浓,喝着暖,湿气像被赶跑了!”老周笑着说,云机子把松脂封泥的法子记在竹简上:“梅雨季炮制仙灵脾,六一泥掺松脂(一比五),加陈皮(相使),中火烧三时辰。松脂锁湿,陈皮理气,应木旺湿滞之变,药气不泄——此乃借农法补药法之妙。”
后来,山民们都学着用松脂掺六一泥,不仅炮制仙灵脾,还用来存别的草药,梅雨季节再也不怕药材受潮。云机子看着大家封泥的样子,笑着说:“茅山的草木,茅山的土,茅山的法子,都是通着的,只要肯琢磨,再难的病,也能找到方子。”
第三卷 柳生补籍:秋露润药魂(实践先于文献·口传细节·应时炮制)
立秋的时候,柳生背着修订后的医籍,又回到了茅山。这次他没带《神农本草经》,而是带了本新抄的《丹道药录》,上面写着云机子的羊脂炙、伏火法,可翻到“季节炮制差异”那页,却空着——他在城里问了不少医者,都不知道不同季节的仙灵脾该怎么调火候,只能再来找云机子。
“柳兄,要写全这法子,得去山里看。”云机子带着柳生去后山采仙灵脾,这时的仙灵脾刚过了白露,叶片上沾着晨露,泛着淡绿的光,根比暮春时粗实,嚼着辛麻感更浓。“秋采仙灵脾,得去花,还得带点晨露的润气。”云机子用银夹刀夹去叶片四畔的花,花虽艳,却耗药力,夹掉后,叶片的辛麻感更纯。
他们又去了丹房的储藏室,里面堆着冬藏的仙灵脾,用松针铺在竹筐里,松针的清香混着药香,一点没受潮。“冬藏得用松针垫着,松针性温,能吸潮气,还能添点清香气。”云机子拿起一把冬藏的药,比秋采的更干硬,辛麻感也更烈,“冬藏的药,伏火时火候要小,不然会焦;秋采的药,火候要稍大,才能把露气烤掉。”
正说着,山脚下的阿郎来了——他是个货郎,夏天走南闯北,得了暑湿痹痛,左腿又肿又疼,连担子都挑不动。“柳先生,您要是能把这法子写进书里,以后我走江湖,也能自己炮制仙灵脾了。”阿郎笑着说,云机子便让柳生看着他配药。
这次用的是秋采的仙灵脾,加了点藿香——藿香味辛性温,归脾、胃、肺经,能化湿解暑。云机子把仙灵脾和藿香按四比一的比例放进陶罐,用掺了松脂的六一泥封罐,放在丹炉的凉层,用文火慢烤两个时辰——暑湿要润着驱,火太旺会伤气。柳生赶紧把这些记在《丹道药录》上:“秋采仙灵脾,去花,加藿香(解暑),凉层文火烤两时辰;冬藏仙灵脾,松针铺垫,小火候伏火三时辰——应时炮制,随季调方。”
阿郎喝了三天药,左腿的肿就消了;喝到第五天,能挑着担子走山路;到了秋分,又能走南闯北卖货,暑湿痹痛再也没犯。“这书要是印出来,我得多买几本,送给江湖上的朋友!”阿郎的话让柳生红了脸:“以前我总觉得书里的才是真的,现在才知道,实践里的才是活的。”
云机子把山民们口传的细节——比如“晨露未干不采叶”“雨后天晴不封泥”,都让柳生写进书里。柳生摸着《丹道药录》,忽然明白:“医籍不是写完就完了,得跟着实践补,跟着山民的口传补,才能真的帮到人。”
第四卷 青砚承艺:猪油润童脾(薪火相传·纯阳之体·药性调适)
云机子的头发越来越白,丹房的竹杖也换了两根,他开始教徒弟青砚认药、炮制。青砚是山民的孩子,从小在茅山跑,认得不少草木,可跟着云机子学,才知道“药要顺人”——比如孩童的药,就得比成人的温和,老人的药,就得比年轻人的醇厚。
“青砚,你看这仙灵脾的根,节多的温性强,节少的温性弱,给孩童用,得选节少的。”云机子带着青砚去坡地采仙灵脾,指着一株细弱的草说,“孩童是纯阳之体,不能用太烈的羊脂,得用猪油,猪油比羊脂润,不伤脾胃。”
这天,山脚下的阿婆抱着孙子阿豆来丹房——阿豆才五岁,在山里追兔子时摔了一跤,左腿磕在石头上,后来就得了痹痛,一走路就跌跤,腿肿得像个小萝卜,喝了成人的仙灵脾药,反而拉了肚子,小脸黄得像秋后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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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豆是纯阳之体,羊脂太烈,伤了他的脾。”云机子让青砚配药,青砚取了节少的秋采仙灵脾,用银夹刀去花,细锉成末,然后取了块雪白的猪油,比羊脂软,放在青石盘上,用文火慢慢融,再和药末拌在一起,直到猪油完全渗进药里,药末变得油亮,泛着浅黄的光——比成人的药末更润,没有那么油。
他把药末放进小陶罐,用掺了灶心土的六一泥封罐,放在丹炉的最内层,用微火烤了一个时辰——孩童的药,火候要最小,时间要最短,不然会耗气。青砚还在药里加了点麦芽,麦芽味甘性平,归脾、胃经,能消食化积,“阿豆拉了肚子,脾胃弱,麦芽能补脾胃,还能让药味甜些,孩子爱喝。”
阿豆喝了第一天药,就不拉肚子了;喝到第三天,能慢慢走路,不跌跤了;到了立冬,竟能跟着阿婆去坡地采野菜,左腿灵活得像没犯过病。“青砚师傅的药,比先生的还甜!”阿豆的话让云机子笑了,他把青砚的手放在竹简上:“这竹简以后就交给你了,要记住,药是活的,人是活的,得跟着天调,跟着人调,才能成治病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