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等我回来。”陈光蕊压下心头的不舍,说道:“只要您活着,我们一家人早晚能团聚。”
张氏闻言,只得压下怒火,应道:“好,我忍下这口气。”
天色将明未明,妖皇庙再度恢复平静。这日守庙的张婆子,顶着一对核桃眼打开庙门。开门不过一个时辰,便坐在廊下打起瞌睡。
香客交头接耳,都在为她不值。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做了官,到头来却将她扔在此地,十余年了,竟是连一面也不曾露过。
寒来暑往,眨眼又是八年。江流年已十八,法明和尚命他下山,他却不肯走。只说已看破红尘,愿遁入空门常伴佛祖左右。
法明和尚见他心志坚定倍感欣慰,亲自为他削发,摩顶受戒,取法名为玄奘,于金山寺坚心修行。
“咚,咚——”
钟声在山间回荡,太素和哪吒乘着风落在金山寺中。见玄奘与师兄弟坐在松树下辩经,掐了个隐身咒,悄悄摸过去。
玄奘双手合十,笑着问道:“师兄,我说的可有道理?”
那师兄本就是个酒肉和尚,辩不过玄奘立刻翻脸。
“你这业畜,不知姓名,不识父母,能讲出什么道理?与其在此地捣乱,扰乱我们辩经,不如趁早下山,去寻你那一对缺德父母。”
玄奘被他如此辱骂羞愤不已,入殿跪告法明和尚:“师父,人生于天地之间,禀阴阳而资五行,尽由父生母养。岂有在世为人,而无父无母者?”
“还请师父告知弟子,我到底是何来历?父是谁,母又是谁?家中姓甚?我又唤何名?”
玄奘再三哀求,法明和尚终是于心不忍,起身说道:“玄奘,你随我来。”
师徒二人进了禅房,法明和尚自屋梁上取下一木匣。打开来,取出血书一纸,汗衫一件,交于玄奘。
玄奘将血书拆开,才知晓父母姓名和冤仇事迹。
“玄奘,当年我自江边捡到你,将你带回金山寺后,曾写信托人带到长安城,交给殷丞相。
本想将你交托他抚养,谁知那些信如泥牛入海,再也没了音讯。我便歇了心思,将你留在身边。”
玄奘读罢哭倒在地,悲声说道:“十八年来,我不识生身父母,今日方知其中原委。杀父之仇,辱母之恨。若不报此仇,何以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