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风卷着碎骨渣扑来,苏璃在野狗的狂吠中猛然睁眼。掌心还残留着三生石的凉意,却触到潮湿的泥土——黄泉路的沙砾不知何时变成了掺杂着腐叶的黑土,远处磷火明灭,映出遍野白骨间翻涌的灰雾。
“嗷呜——”低沉的嘶吼从三面同时逼近。苏璃翻身滚进骸骨堆,瞥见三只巨犬般的阴兽正从雾中踏步而出。它们的皮毛下翻涌着魂火,尖牙上挂着未消化的魂体残片,其中一只的脖颈上还缠着半条将断未断的锁链。
锁链的另一端,深深嵌入地面,似乎被某种力量禁锢在此。苏璃心中一凛,这野狗岭,远比想象中凶险。
他迅速扫视四周,寻找逃脱的路径,却发现这骸骨堆竟成了唯一的掩护。三只阴兽步步紧逼,魂火在它们眼中跳跃,贪婪而残忍。苏璃紧握双拳,体内炼魂诀运转至极致,准备迎战。
“既然无路可退,那便战吧!”他低吼一声,从骸骨堆中跃出,直奔最左侧那只阴兽而去。魂能在他掌心凝聚,化作一道锋利的光刃,划破了夜的寂静。
“炼魂诀……”他本能地掐动诀印,却发现魂体在此处格外滞涩。野狗岭的土地似乎吞噬着所有魂能,方才按在土中的掌心,此刻正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最左侧的阴兽率先扑来,利齿直奔他咽喉。苏璃侧身滚进骨堆,指尖擦过某具骸骨的胸甲——那是联邦海军的制式纹路。骸骨突然发出破碎的呜咽,无数细小魂火从骨缝里钻出,缠上阴兽的四肢。
阴兽发出凄厉的嚎叫,那魂火如同附骨之蛆,不断啃噬着它的魂体。苏璃趁势而起,手中光刃再次凝聚,狠狠劈向阴兽的脖颈。这一次,光刃轻易划破了阴兽的皮毛,魂火四溅,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臭。
另外两只阴兽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畏惧,却仍不肯退缩。它们咆哮着,同时向苏璃扑来。苏璃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穿梭在骸骨堆中,利用地形与阴兽周旋。
每一次交锋,都有魂火四溅,每一次躲闪,都伴随着骸骨的破碎。苏璃越战越勇,体内炼魂诀运转到了极致,魂能在他周身凝聚,形成一道无形的护盾,抵御着阴兽的利爪和尖牙。
渐渐地,三只阴兽开始显得力不从心,它们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眼中的魂火也越来越黯淡。苏璃抓住机会,猛然发力,三道光刃同时斩出,分别命中了三只阴兽的要害。
魂火熄灭,阴兽轰然倒地,化作三团黑雾,消散在夜空中。苏璃喘息着,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他知道,自己在这场试炼中,又向前迈出了一步。
“借个力!”苏璃抓住机会扣住阴兽头颅,炼魂诀顺着掌心炸开。青黑色雾气中,他看见这阴兽的本源竟是个被虐杀的少年兵,双眼突然盈满血泪:“将军……救我……”
魂火在掌心跳动如心脏,苏璃咬牙将少年残魂引入自己魂海。阴兽发出尖锐的哀鸣,化作飞灰前的瞬间,他听见远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轻响——其他阴兽的瞳孔里,竟闪过一丝恐惧。
“原来你们怕这个。”苏璃站起身,发现自己的魂体染上了淡淡的银辉。被炼化的阴兽残魂在经脉里流动,竟与炼魂诀产生奇异共鸣。中间那只阴兽突然转头想逃,却被他抬手射出的魂火钉在断树上。
“告诉我,是谁把你们困在这里?”苏璃逼近时,注意到阴兽耳后有类似紫袍议员的魂能咒印。阴兽发出咯咯怪笑:“你以为救得了这些冤魂?金鸡山的金鸡……早就在等你了……”
话音未落,第三只阴兽从后方突袭。苏璃侧身避开要害,却被利爪划过魂体,剧痛中看见自己的魂火竟被撕扯出一缕,卷入阴兽口中。远处的磷火突然组成箭头,指向雾气深处的石阶——那里隐约传来雄鸡报晓般的啼鸣,却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杂音。
“先解决你们。”苏璃握紧拳头,想起苏瑶实验室里的魂能融合实验。他猛地将两只阴兽的残魂同时纳入魂海,剧烈的排斥反应让他眼前发黑,却在濒临溃散时,听见苏瑶的声音:“阿璃,魂能不该分敌我,就像星光不该被囚禁。”
当三只阴兽的魂火在他体内凝成三棱星芒时,野狗岭的雾突然退潮。苏璃看见满地骸骨下,竟埋着无数被炼化的魂能核心,每一颗都刻着与他掌中将棋相同的纹路。更远处,金鸡山的轮廓浮现,山顶的“金鸡”并非禽类,而是台巨大的魂能转换装置,正将哀嚎的魂体碾成蓝色光粒。
“战王哥就是被做成了这样的装置……”付颖颖的声音突然在记忆里炸响。苏璃踉跄着扶住断树,发现树干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战死将士的临终遗言——其中一条用鲜血写成的格外清晰:“紫袍人说,把魂献给金鸡,就能回到亲人身边……”
脚下的土地突然震动,zensu从四面八方涌来新的阴兽。苏璃却不再后退,他张开双臂,任由炼魂诀化作银蓝色涟漪扩散。被炼化的阴兽残魂化作利剑,刺穿最前排阴兽的同时,竟唤醒了骸骨中沉睡的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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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回家吗?”他的声音盖过群兽嘶吼,“那就跟我一起,打碎这吃人的机器!”第一具骸骨颤抖着站起身,接着是第二具、第三百具。他们手中的断剑凝成魂能长枪,眼中的恐惧化作战意。当苏璃带头冲向金鸡山时,野狗岭的上空第一次亮起不属于黄泉的光——那是万千战士魂火汇聚的,真正的星光。
金鸡的啼鸣突然变成刺耳的警报。苏璃在冲锋中看见,装置核心处悬浮着的,竟是战王付擎宇的残魂,他的四肢被锁链锁在齿轮上,每一次转动都榨出魂能光粒。紫袍议员的投影出现在装置顶端,手中把玩着苏瑶的晶卡:“苏璃,你以为救得了他们?看看你身后——”
苏璃猛然回头,只见刚唤醒的魂兵们正一个个被雾气吞噬,他们的魂火被某种力量拉扯着,反向注入金鸡核心。炼魂诀在他体内疯狂运转,却抵不过整个幽冥地府的引力。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想起三生石下的前世画面,将掌中将棋碎片按在战王残魂眉心。
“以我苏家魂,换你战王魄!”惊天动地的轰鸣中,金鸡山的齿轮迸裂。苏璃感觉自己的魂体正在被扯成两半,一半牵着战王向现世坠落,另一半被黄泉引力拖向阎罗殿。最后一刻,他看见野狗岭的雾散了,露出山脚下蜿蜒的小路——那是通往人间的方向,而路上,正奔跑着无数被解救的魂灵,他们的身影逐渐透明,化作人间晨起时的朝露。
“苏瑶,我好像有点明白你的计划了……”他轻声说,任由魂体在剧痛中分裂。当金鸡核心的蓝光炸成碎片时,现世的医疗舱里,监测仪突然爆发出尖锐的长鸣——苏璃的指尖,轻轻颤动了一下。
腐臭的风卷着碎骨渣扑来,苏璃在野狗的狂吠中猛然睁眼。掌心还残留着三生石的凉意,却触到潮湿的泥土——黄泉路的沙砾不知何时变成了掺杂着腐叶的黑土,远处磷火明灭,映出遍野白骨间翻涌的灰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