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的话袁捕快又不听了,是么?”
“试想一下,若我与大人易位而处,大人会丢下卑职不管么?”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你听我的。”
“怎么不同了?卑职虽说是个女子,也懂得一个义字,更何况,您是……我更不能丢下您不管。”
“更何况我是大人,你怕担责任,是么?”
袁今夏本想说,“更何况您是我的大人,”说到一半,未免被陆绎误会,便止住了,当下见陆绎如此刺激自己,便顺着陆绎的话说道,“对,您是大人,您是锦衣卫的佥事,若您在卑职身边出了事,卑职自是担待不起,与其到时候被砍头,不如现在陪着大人一起,也算是卑职舍生取义了。”
“袁捕快就这么急切地想立功啊?”
“大人,什么时候了,您还奚落卑职?”
“你还知道危险?那为何不听我的话?”陆绎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袁今夏担心之极,眼见着陆绎脸色铁青,气息急促,心中万分焦急,说道,“大人,您别说话了,养养精神,接下来我们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卑职力弱,无法背负大人,您就看在卑职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好好保重自己,可好?”
陆绎见小姑娘快要哭出来,心中不忍,可又不得不狠心,说道,“你若听我的话,我便也听你的话。”
袁今夏只好说道,“大人说吧,卑职一定听,只是别提让卑职离开您的话。”
陆绎看向小姑娘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和心疼,他明知道小姑娘不可能丢下自己,可面前摆着的情形,让他不得不做出抉择,遂耐下心来说道,“倭寇生性残忍,猥琐不堪,我如今这个样子,怕是难以护你周全,今夏,你是个女子,又是我……”陆绎说到一半也停了下来,见小姑娘定定地看着自己,暗道,“我如今命在旦夕,又何苦让她知晓我的心意,反倒拖累了她?”
“大人怎么不说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袁今夏听陆绎这样说,已然明白了,遂说道,“大人放心,卑职的手铳里留着一粒铁弹,若真到了走投无路时,卑职便陪着大人共赴黄泉。”
陆绎听罢,当真心疼,看着小姑娘,一时说不上话来,又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大人您什么都不用担心,就算手铳里没有了铁弹,卑职也向您保证,绝不会让他们抓活的。”
陆绎刚止了咳嗽,便觉察出了不对,抬手阻止小姑娘继续说话,侧耳细听了片刻,说道,“他们追上来了。”
“不怕,既然我们走不了了,那便陪他们玩玩,”袁今夏说罢从腰间拔出手铳,一挺身站在陆绎身前。
陆绎强忍着疼痛,扶着树慢慢站了起来。
片刻间,毛海峰便带着十几个倭寇来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