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怔,隐约感觉叶语闲话里似有深意,但也不敢多问,拱手答道:“东家放心,妾身定不负所托。”
叶语闲摆摆手:“记住,这第一客栈不是光靠吃饭和住宿能做成的,还得有些别的吸引人之处。”
走出满庭芳,叶语闲对这家酒楼还算满意。夜幕渐渐降临,街道上的人流不减反增,小酒坊里不时传来阵阵喧哗声,醉汉们嬉笑着互相搀扶着走出门外,赌坊里更是热闹非凡,吆五喝六的声音不绝于耳。而银号里,算盘的“噼里啪啦”声清脆作响,在这喧嚣中显得独特又有节奏。
虽然这些铺子一片繁荣,但叶语闲并没有急着进去打招呼,心想:“这些地方暂时不用操心,反正他们跑不了,先看看其他要紧的。”
不多时,他来到了弓箭铺门前。铺子门面不大,门上牌匾写着“余记弓箭”。铺子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弓箭,弓身光滑,弓弦绷紧,箭矢排列整齐,箭头在灯火下泛着微光,透着几分凌厉之意。
叶语闲迈步走进铺子,掏出弓箭铺的地契,对着老板晃了晃。老板一看是新东家来了,想上前迎接。叶语闲却摆摆手,随手拿起一张弓,细细端详了一番,随后开口问道:“掌柜的,这太平年间,弓箭生意可还好做?”
一个年轻的掌柜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看模样不过二十出头,面容清秀,身材瘦削,说着一口中原腔调。他见叶语闲气度不凡,心中虽有几分疑虑,但仍恭敬答道:“东家,您这话问得实在。咱这些弓,都是好弓,箭也是上好的箭,可如今太平年间,来买的人少了许多。前些年有战乱,富户、镖局、猎户还有些江湖人都会来买几张弓防身,勉强还算过得去。如今风平浪静,猎户多用弩,江湖人也少来了,生意清淡得很。”
叶语闲听罢,点了点头,又拿起一支箭掂了掂,略一思索道:“弓箭做得精致,用料也不错,工艺讲究,可惜市场不对……既然没人主动上门买,为什么不换个思路?比如开个射箭馆,供人射箭玩乐,顺便推销弓箭。”
掌柜的闻言一愣,显然没料到叶语闲会提这样一个新鲜的主意。他迟疑了一下,问道:“东家,您是说……开个地方让人射箭取乐?这……有人会愿意来吗?”
叶语闲淡淡一笑,目光在铺子里扫了一圈,语气平静:“当然会有人来。你想想,赌坊为什么这么热闹?图的是刺激。酒坊里的人为什么多?为的是解闷。若是弄个射箭馆,有趣又新鲜,自然能吸引不少人。到时候,人一多,你这弓箭生意自然就好做了。”
余掌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皱起眉头:“公子说得是有道理,可要是真开了射箭馆,若是有人乱射伤了人,这责任可不好担。”
叶语闲摆摆手,语气不急不缓:“规矩定好了,自然不会乱来。设靶位、定规矩,按场次收费,还可以办些射箭比赛。若真有不守规矩的,直接赶出去。只要规矩立得好,既安全,又能图乐,生意自然不会差。”
掌柜听得眼睛一亮,连忙拱手道:“东家高见!既然您信得过小的,小的回去就筹划此事,定把这射箭馆办起来。”
叶语闲微微颔首,语气随意道:“那就先这么定了。规矩要立好,靶位要弄结实,别怕花钱,这东西,是千金散去还复来。今年的房租和满庭芳一样,免了免了,就当做我投资你的射箭馆。”
余掌柜听后心里一阵激动,眼中多了几分干劲:“多谢东家信任!小的定尽心尽力,绝不辜负东家的期望!”
叶语闲看他态度诚恳,心中暗道:“此人虽年轻,却头脑灵活,值得一用。若真能将射箭馆办起来,这铺子的价值会远远超过单纯卖弓箭。”想到这里,他随口又道:“若是有困难,直接来找我。”
余掌柜连连点头,送叶语闲出了门,目送他渐行渐远,心中暗自盘算:“这位东家思路奇特,主意倒是新鲜……说不定这射箭馆,真能成!”
走到街对面的道教用品店,叶语闲细细打量了一番。与其说是个卖道教用品的铺子,不如说更像是一座隐居于市的小道观。进门右手边,一个供桌摆放得庄重整洁,桌上供奉着一尊小型青铜雕像,前方摆着香炉蜡烛和几道未燃尽的香灰。正对着大门的墙上,悬挂着一幅八卦图,图下摆放着整齐的符纸和一些法器,而两侧的架子上,则陈列着售卖的各种香炉、蜡贡、桃木剑等物件。
最引人注目的是门旁一张木桌,桌上摆着一副围棋棋盘,棋盘旁静静地放着黑白两盒棋子。桌旁坐着一位道长,看年纪不过二十七八岁,面容清朗,穿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道袍,透着几分洒脱之气。他目光淡然,看到叶语闲进门,淡淡说道:“施主,看样子是收买了本观的地契,听闻还是个官府人士,那就劳烦施主请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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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语闲略一挑眉,心道:“消息倒是灵通。”他并不多说,径直在对面落座,目光扫过棋盘,见道长已摆好了开局棋子,心里微微一笑:“看来,这位道长是要通过下一盘棋与我谈条件了。”
道长见叶语闲落座,指了指棋盒,淡然道:“施主既然是新东家,那咱们不妨边下边谈。棋局既开,施主请先。”
叶语闲也不客气,随手拈起一颗黑子,稳稳落在棋盘上,开局便是现代围棋中极为常见的二连星布阵。道长见状,眉头微微一动,随即笑了笑,取出白子,落在双小目的位置,典型的明代传统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