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光芒终于开始消散，战场中央的景象让所有幸存者窒息。

巨大的金色竖瞳消失了，苍穹只留下一个缓缓旋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漆黑空洞，仿佛世界的伤疤。空洞边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金色电弧，发出滋滋的声响。

两界通道并未完全消失，但规模缩小了十倍不止，变得极不稳定，边缘处空间碎片如琉璃般剥落、消散。通道内奔涌的能量乱流，昭示着强行穿越的危险。

而在通道中央，原本莫凡所在的位置——

空无一物。

只有一枚黯淡无光的万兽印，静静地悬浮在法则乱流之中。印玺上，那道狍鸮的刻痕，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

“师…师父…” 阿土第一个冲出天元大陆的防护阵，声音哽咽破碎。他徒劳地伸手，却只抓到了通道边缘狂暴的空间碎片，割得手掌鲜血淋漓。

月璃率领的兽族强者发出悲怆的狼嚎与龙吟，声浪在残破的两界间回荡。

叶晴雪的身影从高空中坠落，被青瑶勉强接住。她脸色苍白如纸，玄冰仙剑黯淡无光，剑身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刚才那一剑，耗尽了她的本源。她死死盯着那片虚空，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青瑶抱着叶晴雪，目光扫过那枚悬浮的万兽印，又望向天空那巨大的黑色空洞，最后落在怀中气息微弱的叶晴雪身上。青璇的残魂在养魂玉中传递出深切的悲伤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明悟。

小主，

“他…成功了…” 青瑶的声音沙哑，“也…付出了代价。”

短暂的死寂后，更大的危机悄然降临。

嗡——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嗡鸣，自那黑色的空洞深处传来。紧接着，一种粘稠、污秽、饱含着无尽负面情绪的光芒——血红色的光芒，如同溃烂的脓血，开始从那空洞的边缘缓缓渗出，并迅速向整个空洞蔓延！

血光所及之处，混沌界崩裂的大地缝隙中，涌出的不再是黑雾，而是同样粘稠的血色能量。天元大陆一侧，五行宗通天柱的光芒也受到了污染，光柱底部隐隐泛起不祥的红晕。

“那…那是什么？！” 有修士惊恐地指向天空。

青瑶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怀中的养魂玉也微微发烫。一段来自青璇、也来自四圣界意志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血月之潮…” 青瑶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恐惧，“混沌主宰遗骸被强行封印引发的‘创口流脓’…它污染法则，侵蚀生灵心智，是一切有序存在的天敌…比夜冥，比葬天魔尊的魔气…更可怕！”

仿佛印证她的话语，混沌界一些残存的黑月教徒，在被那血光照射到的瞬间，身体便发生了恐怖的畸变。他们的身躯膨胀，血肉溶解又重组，发出非人的嚎叫，疯狂地攻击着身边的一切，无论是曾经的同伴还是石头。

更可怕的是，天元大陆这边，一些修为较弱的修士，眼神也开始变得迷茫、狂躁，灵气运转间带上了丝丝缕缕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