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还有两个陌生男子,」他幽幽道,「在地下暗渠行走时,忽遭巨蛛群袭击。那些畜生......密密麻麻......」
他佯装呼吸急促,连做几个深呼吸才平复下来。
「抱歉,只是......那梦太真实了。」他眼神空洞得近乎呆滞,低头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突然攥紧成拳:
「毒牙刺入皮肉的触感,蛛毒如熔岩般在血脉里流淌......它们最后没杀我们,只用天蛛丝裹住动弹不得的躯体,拖回巢穴豢养......」
陶晚晴在床沿不安地挪动,面色发青。
「不过是个噩梦罢了。」他突然强打精神笑道,「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没、没什么!」她脱口而出,干笑两声,「就是......顺道来看看友人!那个......近来可好?除了做噩梦之外......」
不出片刻她便寻借口离去。
后来他得知,她仍独闯地下暗渠,再未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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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林昭然佯装惊惶,「师姐莫非从不听市井传闻?」
「呃......近来事务繁忙,」她尴尬一笑,「有什么传言?」
「说是地下暗渠有群通晓心术的蜘蛛作祟,」他压低声音:
「官衙正暗中清剿,却屡屡被其逃脱。为免落个无能之名,这才封锁消息。」
「幸好问了你,」陶晚晴拍拍胸口,「否则哪会想到提前准备护神禁制。」
「你还要去!?」他佯装震惊,「怎知你那禁制能抵挡?」
「心术胜在诡谲,」她自信道:
「虽精妙却耗真元甚微,正宜以力破巧。既知要对付心术师,自可令其无隙可乘。放心,既晓得那些爬虫的伎俩,断不会中招。」
林昭然正欲反驳,忽又顿住。
或许她所言不差?
自己一心阻她入暗渠,却忘了保她性命未必非此一途。
「随你吧,」他终于让步,「但我绝不奉陪。」
「别呀!」陶晚晴急道,「我定能护你周全!」
「免谈,」他斩钉截铁,「另请高明。」
「那——」
「不必多言,」林昭然打断,「此事绝无转圜余地。不过事后需告知结果,省得我提心吊胆。」
数日后她果然来访,坦言暗渠之行虽未寻得怀表,却也未遇袭击。
啧。
白明泽那套三人就能散播谣言的说辞,倒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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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猛然睁眼,腹部剧痛令他全身痉挛。
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这一撞倒把睡意撞得烟消云散。
「晨安,兄长!」那欢快到刺耳的嗓音在头顶炸响。
「晨安,琪琪!」他竟一把将惊呆的妹妹搂进怀里,「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多谢你叫醒我,我简直离不开你这贴心小妹!」
琪琪在他怀中扭来扭去,何曾受过这般待遇,一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