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摩尔头戴冠冕，挟裹着无数影子乌鸦，活活噬尽了尼迩的虫群与虫卵。
巨大的半身蝗虫终于孑然一身。
然后他发现，天空中那座疯狂图书馆人忽然映出沙国一角。
曾经的沙国一角——那时的繁荒城还是贸易城邦，各色的行人与恶魔都行走其中，其乐融融地交易、生活。
“这是什么扭曲的景象！”尼迩不懂。
不懂那是想象大陆的一角，被李阅怼出来的一角。
那一角逐渐变得锋利，压得尼迩无法动弹。
“你……你们……还在吗……”尼迩想呼唤夏尔法斯，想呼唤老山羊，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老山羊自顾不暇，甚至刚刚还与影子一起争夺蝗虫群，篡改它们的信仰，让它们归为大祭坛的信徒。
蝗虫之王正在被曾经的沙国啃噬。
而当这一觉压迫尼迩最后一条神经，把巨大蝗虫挤成一块肉泥，再被影子蝗虫噬尽时，这位人类的“权柄之主”彻底从王座之间的烛火中脱离。
人类的权柄发生摇摆。
“我是人类的权柄之主咯？”克里摩尔带着一大群影子蝗虫，独立在斗兽场上支起一杆影子做的烛台。
“想做就去做，你已经是一个长大的影子了！”李阅人在舰桥中，舰首的骷髅大手一挥，准许了影儿的新目标。
尼迩死亡。
李阅甚至懒得去补那最后一刀。
疯狂图书馆人继续飞行，冰眼成为它的停机坪。
蛋蛋被影子抛去高空，疯狂图书馆人与祂们之间，然后附着在它身上的颗粒中忽然探出一截骷髅躯体。
骷髅掰开脑壳，挠了挠脑沟，掏出一大捧颗粒。
颗粒的影子洒满高空，每一颗都化为一个卫星。
于是，疯狂图书馆人不仅占据了冰眼，还占据了冰眼的天空——骨锤之战中的立体攻势再度被构筑，骨导炮、主炮与骨海的连结变得紧密。
无论是帝国的造物机兵，还是游弋在荒土上的索亚、伊萨克、彝摩恩陶和戈布拉旻，都被炮火与无所不知的影子压得抬不起头。
他们甚至分不清正在发生什么，也找不到疯狂图书馆人的真实所在，只身处一片无尽的炮火中。
“无限……无限的资源……”伍德森听着机兵体外传来的碰撞与爆炸声，继续以工厂搓动着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