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慧目如炬,学生乃儒家弟子。”
“哦!竟是儒家之人。”
儒家乃是当世显学,世人常言,强国用法、治国用儒、强军用兵,儒家子弟多宣扬礼治国,在诸多显学中最是孤傲。想不到竟在西北这边能遇到儒家弟子,这让仆兰清风颇感意外。
随感意外,但仆兰清风毕竟是大晏的上层人物,儒家的大师级人物也是见过不少的,倒不至于对一个落魄到这种境地的儒家弟子稍加礼遇。
“你所来何事?”
“学生因家中遭难,不幸流落止戈城,委身于林喜旭身边担任军师一职,本是想着凭生平所学一展胸中抱负,为国效力。谁知那林喜旭竟是看不清大势所趋,竟妄想蜉蝣撼树,螳臂当车,妄图抵抗公子天威。学生虽不才,却也懂得审时度势的道理,岂可与那目光短浅之人为伍,便苦思一策,特来向公子献策。”
谢文才一番言语倒是让仆兰清风对此人有些刮目相看,临阵叛逃卖主求荣这种事情竟然做的如此大义凛然理所应当,这人脸皮的厚度着实罕见。
“有何计策说来听听!若是当真妙计,此事过后,你便随我回泰宁城吧。”
仆兰清风虽是对这种人不耻,却也知道,这种人往往也及有用处,比如说这时。
谢文才顿时感激涕零,双膝一沉,便跪倒在地,双手伸直,额头触地,给仆兰清风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在儒家的思想里,儒家弟子只可跪拜天地君亲师,也不知谢文才对仆兰清风的这一跪,算是哪一种。
“学生叩谢公子知遇之恩,学生定不负公子恩遇,此后肝脑涂地,死后而已。”
“说说你的计策吧!”仆兰清风有些厌烦此人的啰嗦,直截了当的问道。
“守卫南门的校尉沈立与学生一向交好,学生已与沈立痛陈利害,而沈立也迷途知返,愿意率领手下两百名军士效力于公子麾下。不敢奢求高官厚禄,只求余生能为公子略尽微薄之力足矣!还望公子念我二人一片赤胆忠心,收留我等!学生文才再次拜谢公子!”
谢文才说罢,再次跪拜在仆兰清风的面前。
“你说的那个沈立是独自负责镇守南门?并无他人制肘?”
“正是如此,止戈城内兵力抓襟见肘,光是应付北城与西城便已是疲于奔命,且已经派遣了众多百姓协助守城,所以东南两面都仅是派遣了一团军士把守。校尉沈立正是把守南城的最高长官。”
“那沈立手下的军士可愿跟随与他?”
“公子有所不知,止戈城内的军士多是在其他地方犯了事的兵卒,发配至此,这些人只求一餐温饱苟全性命,如今既然有机会效忠于仆兰公子,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啊,现今都已是急不可耐了。”
谢文才带来的这个消息让仆兰清风的心中很是惊喜,他不喜欢蛮力,因为那样无法显示出自己的军事才能。四大家族与拓跋皇室已是剑拔弩张,在这个时候显露出卓越的军事才能,就能够得到叱罗威的重用,这对仆兰家和仆兰清风自己都十分重要。
兵临城下之时,城内的仁人志士望风来投,这很符合仆兰清风心目中完美的智将形象。
但他毕竟也是一个饱读兵书之人,明白用兵作战需谨慎的道理,低头深思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双目直视谢文才,怒声喝道。
“大胆狗才,竟敢来哄骗本公子。来人,把这个狗才拖出去砍了!”
仆兰清风话音一落,便有两名护卫闪身钻进营帐,一左一右架起谢文才便往帐外拖去。
仆兰清风突然翻脸,二话不说便要将他杀掉。画风突变,让谢文才顿时吓得尿了裤子,大片的水渍殷透了衣袍的下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