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三个时辰...扛回来。
两年后。
清晨,太阳似乎也还没睡醒,远处已经露出了一缕微光,但却懒洋洋的不冒头。
郑朝熙赤裸着上身,穿着齐膝的短裤,背着一个小布包,迎着太阳即将出现的方向匀速的奔跑着,时不时的从身后背着的小布包里取出一个剥完壳的熟鸡蛋或是馒头塞进嘴里,他已经跑了一个时辰了,此时他呼吸均匀悠长、胸膛的起伏暗含某种节奏。每一步落下,便会有大滴的汗珠掉落在尘土了。
自从一年多前,郑朝熙能坚持跑两个时辰不晕倒后,在吕尘远的要求下,他的早饭便在跑步中进行。刚开始的几天,郑朝熙总是吃着吃着便一头栽倒在地,腹痛如绞。跟在身后的吕尘远便会取出一种药丸喂他服下,然后给他按摩腹部。待疼痛褪去,便接着跑,饿了渴了也不许停下,必须在奔跑的时候进食或者喝水。这导致一段时间内,郑朝熙看见食物和水就会下意识的腹痛。
后来郑朝熙摸索出了一种进食喝水的方法,就是每次咀嚼和下咽都按照吕尘远交给他的呼吸吐纳的节奏进行,如此一试,果然可行。
现在郑朝熙已不再是直线跑步,而是每天清晨和下午围着止戈城各跑五圈,饭后的散步休息早已取消。他现在每天除了睡觉和必须的排泄,其余时间都是在跑步。上午的跑圈完成,回到营帐一头栽倒在床上,转眼间便响起了轻轻的鼾声。睡足一个时辰后,背上吕尘远给他准备的午饭,开始跑下午的五圈。
周而复始,不断重复。
夕阳西下,跑完圈的郑朝熙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放下空瘪的布包,脱去被汗水湿透的短裤,赤条条的跳进一旁的浴桶里。
浴桶里热气腾腾,装着大半桶暗褐色的液体。坐进浴桶里的一刹那,无数道暖流顺着完全舒张开的毛孔钻进四肢百骸。
“嗬~~”
郑朝熙舒服的呻吟出声,一年前开始的每日晚间泡药浴,成为他乏味劳累的生活中唯一的享受。
门帘掀开,吕尘远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来到止戈城已经六年,郑朝熙已由一个小小孩童成长为健壮高挑的少年,可吕尘远却一如两人当年相见时一般,虽是满头白发,但却精神奕奕,神清气足。
“今日回来的有些早啊。”
吕尘远笑道,将手中的药碗递给郑朝熙。
接过药碗,将温热的药汁一口喝干,郑朝熙忍不住抿了抿嘴。虽然喝了好多年这种汤药,可是那种味道还是让他难以忍受。
“感觉今日的脚力似乎又快了一些,五圈下来比平日快了大约半炷香。”
吕尘远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差不多了,筑基的第一阶段先就到这里。以后不必每天跑步了,改为五天跑一次,每一次绕城十圈。”
听到这里,郑朝熙隐在浴桶里的双拳忍不住握了握,心情不免有些激动。
“可以开始下一阶段了?”
“明早开始。”
吕尘远笑着说道,看向郑朝熙的眼神之中透着欣慰。
郑朝熙还是一个少年,止戈城中像他这般大的少年们虽然也已经开始习武,但却不可能像他这般枯燥乏味,似一开始那样每日要经历两次的浑身疼痛,更不是他这般年龄的少年能够忍受住的。吕尘远曾听到过眼前的这个少年,夜半无人的时候在被窝里痛的偷偷哭泣的声音,可是,当第二天醒来后,少年便有咬着牙继续坚持。这份心性,非比常人。
听到老人的话语,郑朝熙笑了,很开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