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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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刻钟后。

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一下一下重重敲打着刘璋的心。

“大人!”

是张绣!他浑身浴血,铠甲上插着几支断箭,宛如一只受伤却依旧威猛的猛虎。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透着一股不屈的斗志。只是,他身后竟无一人跟随——那些断后的亲兵,恐怕都已壮烈战死。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为刘璋争取到了这一线生机。

刘璋注意到张绣的左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指尖不断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片殷红:“张将军,你的伤……”

张绣咧嘴一笑,露出一丝疲惫却坚毅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豪迈:“大人,小伤罢了,不碍事。这些黄巾贼想留下我,可没那么容易!”

说罢,他伸手将铠甲上的一支断箭猛地拔下,随手扔在地上,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刘璋心疼不已,眼眶泛红:“张绣,你此番舍命护我,这份恩情我定不会忘!只是你伤势如此严重,这该如何是好?”

“小伤而已。”张绣撕下衣襟,迅速而熟练地进行包扎。他一边包扎,一边说道:“大人,此地不宜久留,黄巾军骑兵数量不多,只要咱们拉开距离,他们便不敢再继续追击。”

说罢,他翻身上马,与陈宫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随即一同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马蹄声渐渐慢了下来,刘璋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被颠散了架,夕阳早已沉入西山,仿佛连最后一丝余晖都吝啬施舍,任由黑暗迅速蔓延。

“大人,前面有座破庙,咱们暂且歇息片刻吧。“张绣的声音沙哑低沉,仿佛是从干涩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左臂上的伤口虽已简单包扎,但血渍仍在不断渗出。

刘璋勒住缰绳,战马喷着粗重的鼻息,嘴角泛着白沫,仿佛在宣泄着一路奔逃的疲惫与不甘。他回头望向来路,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不见追兵踪影,仿佛身后的一切都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好,马匹也需要休息。“

破庙残破不堪,庙门早已不知去向,只余下两扇歪斜的门框,像张开的巨口,似要将这世间的苦难与疲惫一并吞噬。屋檐缺了一角,月光从缺口处倾泻而下,在地上投下一片惨白,宛如逝者脸上的霜,透着说不出的阴森与凄凉。

“小心些。“张绣率先下马,长枪横在胸前,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警惕地踏入庙内。他的动作依旧敏捷,却像一把用旧了的利刃,锋芒虽在,却透着几分力不从心。

刘璋注意到他落地时左腿明显踉跄了一下,那细微的动作,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却似一记重锤,敲在刘璋的心上,不愧是本官大力招揽的勇士。

陈宫哆哆嗦嗦地从马背上滑下来,险些跪倒在地。他的官袍下摆被枯树枝划破了好几处,丝丝缕缕地垂落着,像是被岁月扯碎的记忆。脸上沾满尘土,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此刻也凌乱不堪,早已没了往日的儒雅风度,活脱脱一个落魄的旅人。

“这、这地方阴森得很...“陈宫的声音装作发颤,眼睛不安地扫视着四周。庙内供奉的神像早已坍塌,只剩半截身子斜倚在墙角,空洞的眼眶仿佛正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冷漠与审视,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人间的无常。

刘璋最后一个走进庙内,十余名亲卫骑兵如今只剩下五人。他们沉默地卸下马鞍,动作机械而疲惫,像是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其中一人从行囊中取出火石,费力地敲击着,在几声清脆的声响后,终于点燃了半截残烛。烛光摇曳,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如同庙内隐藏着无数未知的鬼魅,随着烛光的晃动而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