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自己早就心静如水，在叶烬凰的开解下，也渐渐理解了，当时伤害她的，并不是真正的陈方，只是陈方的一个傀儡。

眼前这个陈方不是当年那个无情冷漠的傀儡。

而她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痴情的傻姑娘陆红枫。

而是一个在万龙狱里重生的，继承了叶凝蓝的意志的，崭新的陆红枫。

她是强大至极的玄帝，是差点成为圣君继承人的圣界高层核心人物。

她是心静如水，独创“静叶”之法的玄道问道者。

她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和陈方的恩怨情仇，可以淡然处之。

但是，在独自面对陈方那张脸的时候，她竟然还是没有忍住。

那一巴掌打在陈方脸上之后，她惊骇地发现。

自己内心里除了淡淡的后悔，更多的竟然是一种快意。

一种心中郁结的情绪得到宣泄的快意。

这意味着，她自以为早已经忘记和放下的那些东西，其实从来没有被她忘记和放下。

恰恰相反，那些情绪始终盘亘在她的心头。

就像是浓厚的乌云，笼罩在她的心湖上空。

她所谓的心静如水，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陆红枫在那一刻陷入了惊慌之中。

她自以为已经入道，成为一个虔诚的问道者。

从而可以抛开一切无关紧要的身外事。

比如和陈方的前尘往事。

但实际上，从来都没有抛开。

只是她通过转移注意力，忽略了这些事的重量。

很多时候，当她没有注意的时候，就没有感觉。

但当她注意起来，这些事情就重若千钧。

这让陆红枫感觉自己之前的认知有些可笑，于是她开始惊慌。

慌张之下，陆红枫下意识地看向陈方。

结果陈方竟然一边抚摸着巴掌印，一边傻笑。

他迎向陆红枫的目光，笑着说道：

“这一巴掌，打得好啊。”

“这一巴掌，打得好啊。”

陆红枫坐在长椅上，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良久，她抬起头来。

“好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