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来,药童在院中抓了几味药材放入罐中。
药童正打算走进房中,被角落之中冲出来的黑衣人劫掠,抵在墙上。
黑衣人的刀尖指着药童不断蠕动的喉咙,喑哑的声音说道:“这是什么药?”
“你是什么人?”药童吓得浑身颤抖。
“说!”黑衣人低沉着声音逼问道。
“这是……保胎药……”
药童的话刚说出口,便被黑衣人一刀抹了脖子。
鲜血喷溅在罐壶内。
药童抱着药罐倒地的尸体被黑衣人扛在肩上,扔到了一口枯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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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江雪捧着手里的蝴蝶站在床边,怔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周任。
他胸口的起伏已经微乎其微,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上方的虚空。
江雪还记得父亲的嘱托,顾不得手中的蝴蝶,连忙朝着屋外跑去。
白色的蝴蝶留在了屋中,悬在空中徐徐地翕动着翅膀。
在蝴蝶之后的房门,徐徐走进来一个白色的身影。
周任感受到了一阵寒气,勉强睁开眼睛看向站在床边的身影,泛白的嘴唇扯出一丝笑意:“你来了……我就知道,就算大婚那日你不来……等到我快死的时候,你也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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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神注视着周任,银眸之中没有一丝情绪。
他将手覆在了周任的左胸之上,随后缓缓抬起,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跟随着他手掌抬起的动作,从周任的身体里被抽离出来。
周任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神情,在被取出心脏之后,他还存留着一丝气息:“谢谢……”
“谢什么?”雪神道。
“一切。”周任笑着说道。
此刻面对周任,雪神一反常态地安静了下来,他手中的心脏还残留着即将失去的温度。
“安心去吧……”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周任,将心脏放回了周任的胸膛之内。
这就表明,他不会继续纠缠他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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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的大门被人打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走进院中。
屋内的雪神注视着床上已经逝去的人,沾了鲜血的手缓缓垂下,随后化作一阵风雪离开了这里。
自此之后,雪神依旧一个人在雪原之上生活着。
雪神时常看着黑水之地忙碌的人们,也时常看着那边枝繁叶茂的绿洲和在绿洲之中忙前忙后的小妖。
有一日,他走到了山下的一片冰雪之上,躺了下来。
从空中不断落下的雪花落进了他的眼中,融化成清澈的雪水,顺着他的眼角落下。
这世界上他弄不清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也没必要事事都去细细追究……他还记得起初那个向自己泼热水的女子,那个女子便是在这里躺着,说完了此生的最后一句话。
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死,是病死、老死,还是死于非命,他不得而知。
在呼啸而过的风声之中,雪神再次睡去了。
梦中有一个身着银白色长袍的人。
——为什么要驱逐我……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