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似乎有着悲伤，但好像，又不怎么悲伤。

这是一种，顾承星从未见识过的状况。

孙云悠将顾承星引到屋子里，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而后，孙云悠主动说道。

“爷爷说，你以后可以照常来家里修行，跟往常一样。”

“好。”

“你……应该没问题吧？”

“老师他，有跟你说些什么吗？”

“没有的，我这些天，正在领悟属于自己的逍遥。爷爷走之前，我还在修行。”

“这样吗……”

“你知道，老师他，去做什么了吗？

“知道，他会死。”

“……”

顾承星沉默一瞬，而后不由侧身看了孙云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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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上，似乎完全没有悲伤。

孙云悠像是注意到了顾承星的视线，同样侧身，与他对视，毫不避讳。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态度？是吗？”

顾承星一顿，沉默间，只见少女莞尔一笑，笑容却有些伤感。

“爷爷说了，他早就被记忆杀死了。”

“他是如此，我又何尝不是呢？”

孙云悠笑容渐渐收敛，神情里透出一丝割裂的伤感。

“在前世记忆的渐渐复苏中，庞大的记忆涌现出来，属于孙云悠短短十八年的记忆，又如何抵挡修士长久的岁月，数万年光阴下，十八年，太短太短了。”

“爷爷早就看出，我不再是孙云悠了。”

“而我，其实，也看得出，爷爷不再是爷爷。”

“只不过，这段时间，我们为了那一丁点的蓝星记忆，又勉强着扮家家，走过这最后一段日子。”

“前世，今生？轮回，呵呵。”

“所谓的前世今生？也许根本不是这样的。”

“在我看来，前世和今生，并非共体，它们之间在这场轮回里，最后也只能有一个可以活下来。”

“亦或者，都活不下来，两者合二为一，熔铸为一个新的整体，带着前世今生的执念和遗憾，继续在这轮回里走下去。”

“当然，这些，也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其实，本质上，孙云悠还是我……”

孙云悠一顿，而后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师尊。”

“不、应该是师叔……你应该，还知道，彩云这个人吧？亦或者，也可以叫我柳无忧。”

顾承星闻言，瞳孔不由微微缩紧。

他看着此时的孙云悠，心中又再度升起难以言喻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