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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山呼声中,慕容晓柒停在了祭天台最后一级台阶前。

这里本该由礼官搀扶,可她抬手一挥,宽大的袖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朕,自己走。"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出鞘的剑,劈开了所有质疑。

——一步,踏碎"牝鸡司晨"的诅咒。

——两步,碾过"女子不帝"的祖训。

——三步,玄凤袍角扫过先帝灵位,震落三百年积尘。

这三步路,小七走得很慢,因为每一步她都不由自主的被自己拉入回忆,她知道自己是因为谁才能站在这里,她也明白自己站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那句“宁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话语声仿佛穿过了十一年的厚壁萦绕在她的耳边。

她会是个好皇帝吗?

她会是个优秀的君主吗?

她能做到平衡官民之间的水吗?

每走一步她都在信中这么问着自己,同时那道身影在她的记忆中慢慢变得凝实,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那人正蹲在玉台阶之上对着她伸出小手。

而她也在诧异过后抿嘴勾笑,伸出手抓住了那道存在于记忆中的幻影。

当她终于站在祭天鼎前,身后忽然传来铁甲碰撞声,本该退居幕后的慕容轩身着银甲,手持霸王戟单膝跪地将一条镶金丝绸包裹的布包高高抬起:"请陛下执玺。"

玉玺被高高捧起,慕容晓柒却没有立刻接过。她望向台下——那些曾以死相谏的老臣们正瑟瑟发抖,而六扇门的密探已无声包围了整座广场。

"诸卿。"她忽然轻笑,"可知朕为何选玄色为尊?"

无人敢答。

慕容晓柒的手指抚过鼎上铭文,染了满指青铜锈:"因为..."

——"这颜色最衬血。"

玉玺重重落下,印泥溅起朱砂如血。远处忽然传来沉闷的鼓声,那是边关捷报与登基吉时重合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