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时候，苏乞早已不再以她原本的真面目示人，而是永远戴着黎玉婧的那张脸，沉默地调配着这种药膏，试图还原出来当年的记忆中的味道。

而如今，这个罐子来到了他的手中。

“别死……”

恍惚间，苏祈耳边响起一声低语，像是跨越时空的哀求。

同时她的脑海中又一次闪现了一大堆的片段，其中就有面前黎玉婧被一群追杀她的黑衣杀手踩在脚下，用锐利的斩刀当着她的面一寸寸的嵌进黎玉婧的脖颈。

雪白的脖颈在斩刀的逼近下，一点点的渗出血痕，最后在她惊恐的目光中，一枚石头飞向了天空，喷洒出了一条高高的血柱。

“咯咯咯”

苏祈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牙齿也紧紧的咬住，脸色煞白，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怎么了？”黎玉婧注意到了她的状况，连忙来到她的旁边蹲下身子歪头看她，一头白发仿佛瀑布般垂落肩头：“疼得厉害？”

苏祈猛地回神，攥紧了药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没、没事……”她低下头，声音沙哑，“只是……很久没人对我这么好了。”

黎玉婧笑了笑，伸手想揉她的头，却在半途停住，转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会好起来的。”她轻声说。

——可苏祈知道，不会。

——因为历史已经注定。

黎玉婧会死。

苏乞会变成她的模样。

“你救不了她。”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苏祈脑海中炸开，这声音就仿佛是自己的自言自语，她虚无缥缈，又仿佛就在她的耳边轻吐气息。

她浑身一僵，猛地抬头四顾——可周围除了黎玉婧和食肆嘈杂的食客，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黎玉婧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