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不只是几个魔界至尊。

身在人间中天圣域的梦魔，甚至更早一步，就已经尝试脱身，想要悄无声息遁走。

然而，却有一道身影出现，挡在它的面前。

那是一个满头白发的干瘦老人。

看起来形如枯槁，体态瘦削，皮肤褶皱，眼窝深陷，头顶的白发像是干枯的树根一般。

但太古梦魔却是不自觉眯起眼睛，从这个老人身上感受到莫大的威胁。

它还察觉到老人看似腐朽的身躯里潜藏着无穷生机。

最重要的是……

它曾经见过这个老人。

“天元！”

“你居然还活着？！”

梦魔眸光阴冷的凝视着天元祖树。

当初围剿它的那一战，天元祖树也曾参与。

只是在它被镇压在葬魔渊时，天元祖树躲过它的不朽之躯自爆，拖着半截身躯和半片残魂远遁。

它还以为对方早已化为尘埃，没想到居然能在当世再见。

看起来，对方恢复得虽然不如它，但也达到了临近武圣之巅的地步。

“你都没死，老朽怎么敢走在你前面，我老人家可是还等你养老送终呢。”

天元祖树怪笑一声，脸上充满揶揄之色。

“你要阻拦本尊？”

梦魔不想跟它扯淡，干脆直接，声音冷厉。

“不敢！”

天元祖树微微摇头，果断后退数步，双手揣在袖子里，道：“你我这个时代的老东西，已然死伤殆尽，只剩下你我，虽说老朽不忍白发人送黑发人，但还是想来送你一程。”

“唉！”

他轻叹一声，充满落寞的道：“我儿，好走。”

“！”

梦魔眼神锐利，狠狠瞪了一眼。

它真想杀了这个无耻之徒。

堂堂武圣，昔日不朽，如此下作，处处在口头上它他便宜。

要是放在以前，光是第一句话，就足够他们不死不休，可现在，它不想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

它甚至连狠话都没放，就这么拂袖而去。

殊不知。

就在它抽身远遁的那一刻。

天元祖树袖口中的手指微微一捏，似是抓住一缕发丝。

他充满褶皱的脸上，露出一抹善意微笑，目送着梦魔遁入混沌，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

他抬眼看向混沌深处。

这场世纪之战已经步入尾声。

要是在李元寿恢复之前，几个魔族至尊或许还有活路。

可现在，为时已晚。

在精通混沌大道，以及虚空大道的李元寿面前，几个消耗过半的至尊，焉有逃命的道理？

“不！”

电光石火之间，混沌传出咆哮。

那声音宛如雷鸣，雷音滚滚，充满不甘和怨念，但很快就戛然而止，仿佛被扼住生命的咽喉。